落溪也不回話,端過麵便要去夾,嚴璟卻一把攔住她:“先喝些湯,要不然待會會難受的。”
她便快速吹了吹麵湯,也顧不得是不是還燙著,一下子便往嘴裏送,讓向來不囉嗦的嚴璟連連說了兩聲“慢點。”
雖然聽嚴璟的先喝了幾口湯,然而再吃麵時腹中仍是難受了一陣,竟有哽咽不下去,吞下去了又要吐的感覺。然而這熱乎乎、飄著蔥花香的麵對此時的她來說卻實在太美味,胃中又實在太空,一刻也不願多等。
嚴璟看著她,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撫上她的背,眼中沉著目光突然隱現凜然。
落溪扒著麵,吃到一半時,似想起了什麼,突然又哭起來,卻還一邊哭一邊繼續扒著麵。
一旁老板看得一愣一愣的,然而他也是知天命的年齡,將這姑娘狼狽的樣子仔細想一想便能猜出許多可能來:比如遭劫了,離家出走迷路了,被不懷好意的男人給騙了……很多很多,總之,就是年少不諳世事啊。
一碗半的麵,落溪愣是吃了個精光,甚至連以前看都不願看一眼的肉臊子也連湯喝了個幹淨。
“我要讓皇上斬了他們!”回府,洗了澡,洗了頭,換了幹淨衣服,又喝下了半碗蓮子羹,落溪坐在床上,恨恨開口。這一會兒,又恢複了公主模樣,全無一個時辰前可憐兮兮的樣子。
嚴璟正坐在對麵為她手腕上的紅色勒痕塗著傷藥,聽此言,頭也沒抬。
落溪說完,這才想起如今她皇弟似乎什麼主也做不了,要殺外國使臣,絕對是嚴璟才有權力做的事。她看看麵前的人,沉默了一下,這才輕聲開口:“老爺,能處置那個綁我的人麼?”
嚴璟塗完了手腕,又拉起她的腳擱在了自己腿上,輕挽起褲腳,往腳腕上的勒痕塗藥。
“大瑞現在,並不適合與外交戰。”又是淡淡地開口。
“可是是他們先綁的我的,他們既然有膽量綁我,我們為什麼不能處置他們?這不就是任人欺負了?”
嚴璟回道:“吉烈當時並不知道你是公主。他是烏勒親王,主和派,有益於大瑞,隻是向來好女色。而且就算要處置,此事也不能成為理由。明日他們定會有所行動,先發製人洗脫罪責,而我們若是執意追究,便會有兩種結果,一是兩國再次交戰,二是你我、皇家名譽掃地。”
“為什麼?”
嚴璟抬起頭來看向她,“吉烈隻是在青樓裏綁了個男人,卻不知道這男人原來是個女人,還是大瑞公主,他大可以說,不知者無罪,他中是綁了個普通男人。”
“誰說不知道,他知道我是女人,後來我也說了我是公主了,可他還要殺我!”落溪立刻反對。
嚴璟卻問:“你是公主,怎麼跑到青樓去了?”
“我……我……”落溪再沒了話,臉上也漲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