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微的瓷器碰撞聲傳來,落溪立刻睜了眼往門口看去,隻見房門正被人從外麵輕輕帶上。
安安……如此情形被瞧見,落溪心中一緊張,身體也連帶著反應,讓身前的男人驟停動作,粗喘了一聲。
這一夜,甚是駭人,落溪隻隱約記得房中的屏風倒了,床上的被子掉到了地上後來才撿起來的,不知是誰的血幹在了自己的指甲縫中,而她忘了沐浴就那樣睡過去了。中午醒來時房中、床上一片狼籍,像是有劫匪來過。
沐浴時,她臉有些泛紅,又有些不好意思見到安安,最終摒退了安安寧寧,獨自一人在浴池中坐了大半個時辰,要不是肚子餓,落溪覺得自己會迷迷糊糊坐到下午的。
才從浴池中出來,宮中又來了人,說是太後有請。落溪疑惑了一下,終於明白不是太後有請,而是皇上有請。
“皇姐,在嚴璟身邊可曾發現異常?”一進壽熙宮,皇帝便候在那裏。
皇帝交待的事毫無進展,落溪心虛不已,結巴道:“暫時……暫時還未發現。”
皇帝的樣子有些著急,背著手在屋中來來回回來來回回,落溪看他情緒有些不正常,開口問道:“皇上,你怎麼了?”
皇帝又走了幾步,雙唇緊閉,看了她一眼,再走幾步,終於答話:“朕聽說明年的選秀,嚴璟張宣他們準備給朕立個皇後,朕著急,那不就是在朕身邊安了個眼線,朕的一舉一動,他們全知道嗎?”
落溪好意提醒,“皇上身邊的眼線還少嗎?那個全公公,不就是專門給嚴璟打小報告的?”
“可是……可是那不同,皇後是一國之母,是朕的妻子……”
對此,落溪恨不能嗤之以鼻。當初是誰站在她麵前拉著她的衣服與母後一起勸她下嫁的?聽說她不願意,還哭了呢!現在輪到他自己,就急得火上澆油了?
“皇後就皇後嘛,大不了以後你親政了,將那皇後廢了,再立個自己喜歡的。”
“皇姐你……”皇帝一臉不敢相信地看向落溪,正要說她“站著說話不腰疼”,卻想起三年前自己對她說的話。那個時候,聽母後說一激怒嚴璟,他不會讓他們有好日子過的,自己便心焦不已,立刻求皇姐答應下嫁嚴璟,當時便說等自己長大了,再給她尋個好駙馬。
在這事上,在落溪麵前,皇帝沒辦法贏得同情,便也不再糾結這話題,又問道:“皇姐,你真沒看出什麼動靜嗎?嚴璟,還有他手下的張宣,最近有沒有誰找他,他又見過什麼人?”
“張宣?”提到張宣,落溪卻突然皺了眉,想起了先前不曾想起的事:“張宣,最近好像是有見過。對了,我在青樓看見他和那個烏勒王爺吉烈從一個房間裏出來,張宣先出來,低著頭,走得很急,吉烈在房裏後出來,還是大瑞人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