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說著扶起她的肩,一看她那滿是傷痕的臉,頓時麵如土色,“你這臉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難不成他還打了你?”
落溪哭得淚如雨下,一邊哭一邊哽咽道:“他連休書都寫了,我再不去嚴府了,再也不要見他了……”
“什麼,休……書……”太後側頭,看向一旁埋首無聲的安安寧寧。
“安安你說,怎麼回事?”
安安立刻跪下身來,低頭說道:“奴婢該死,未能好好照顧公主。今夜奴婢以為公主已安寢,便自己回了房,結果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邊有嚴府的丫環來告知,說駙馬似乎和公主在書房吵起來了。奴婢便與寧寧一起趕去書房,隻見駙馬一人站在書房門口,卻並不見公主,相問之下駙馬說公主跑出嚴府來宮裏了,當時駙馬臉上神色很不好,似乎很生氣,奴婢們擔心公主,便匆匆追出嚴府了,然後……就進了太後娘娘宮裏。還有公主臉上的傷,不是駙馬打的,是白天,和南平公主在紫霞苑打的。”
太後深歎一口氣,從宮女手上拿了帕子輕拭落溪眼中淚水,極少的露了輕柔語氣,“溪兒,告訴母後,到底是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他要休我,我也不想跟他了,明天便讓皇上大告天下,我和姓嚴的再沒關係了!”落溪說完便跑到床邊趴著再次哭了起來。
太後隻得再看向安安,“近來公主和駙馬和氣嗎?有沒有鬧什麼大矛盾?”
安安低頭道:“回太後,原本還算和氣,隻是昨天公主出去了一個下午沒見人,傍晚才回來,到晚上,駙馬也回來了,當夜駙馬似乎很生氣,奴婢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到今天白日也還好,公主自宮中回去後並沒有和駙馬見麵,誰知到了晚上卻突然弄成這樣。”
“寧寧,你呢,你知道公主和駙馬為什麼爭吵嗎?”太後又問。
寧寧回道:“似乎是……駙馬懷疑公主與韓子楠大人有私情。”
太後不說話,心中卻早已猜到是這原因。嚴璟並不是那種要娶妻過日子的人,他隻在乎所娶之妻的身份,並不在乎與妻子是不是和睦,定是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而要休妻的,除非這事是他不想忍的。
近來,因為南平要退婚,落溪與韓子楠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況且對於今天聽說的紫霞苑的事,雖然馮太妃隻說是姐妹間小鬧了一場,可她身邊的人卻私下打探到並不是小鬧,而是大鬧,而且南平更是大罵落溪與韓子楠是一對奸夫淫婦。當時她便嚇了一跳,猜著南平並不是那麼胡說八道的人,生怕是不知輕重的落溪真與韓子楠做出什麼不齒的事來,沒想到這一天還沒過去,落溪便跑來說嚴璟要休她。
太後心中又怕又懷疑,可看著伏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的落溪,又覺得她雖任性些,胡鬧些,卻並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來,又想到嚴璟那邊,心痛頭痛更是一起襲來。
這一晚問不出緣由,落溪又隻是哭,太後隻得讓安安寧寧侍候她睡下,別哭壞了身子。落溪也確實累了,早上極不容易地早起來了宮中,和南平那樣鬧了一場,晚上又折騰了好幾個時辰,一直從嚴府跑到宮裏,腳都要磨破了皮,哭到這半夜,早已是聲嘶力竭,所以安安寧寧替她擦洗了扶她**後,抽泣了幾下,倒真是睡過去了。沒想到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天還沒亮,早朝都還沒開始,她便又醒了過來,這下倒是不哭不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