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璟緩緩開口:“我離家時,不過十七歲,當時她也才五歲,如今十四年不見,若不是知道她叫嚴小亭,哪怕麵對麵我也認不出她來。”
落溪看他一下,又低下頭去。其實她也猜到嚴小亭是與他有什麼血緣關係的,要不然為何他開始對嚴小亭並無多的不同,後來聽到嚴小亭的名字卻緊張成那樣?她並不是在意他去解嚴小亭的衣服,隻是……從頭至尾,他心裏隻擔心著嚴小亭,隻緊張著嚴小亭,看都沒看她一眼,甚至還能那麼那大力的將她推開……那是他十多年沒見的妹妹,他過於緊張是能理解的,可是,她就是不高興,就是生氣,就是不想理他。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沉默許久,他終於又問:“你到底怎麼了?”
落溪很承認,他有火上澆油的本事,因為他越說話,她就越氣!居然連她氣什麼都不知道,他就不覺得無論他是不是見了妹妹,無論他這妹妹是多少年沒見,他都不該那樣對她嗎?一個妹妹就這樣了,那要是見了什麼娘啊姐姐的,不是完全不把她當回事了?
“小亭已無大礙,卻還需留在北堂家療養兩日,我不放心她,暫時也會留下,你若餓了,可以讓北堂家弄些吃的來。”
哼!為了妹妹,連案子都不管了,留在北堂家還不想走!吃吃吃,他當她是豬嗎?隻知道吃!雖然,她的確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落溪撇撇嘴,“小亭小亭,宮裏就有個宮女叫小亭,全天下叫小亭的多了去了,你怎麼知道那是你妹妹?我看你就是故意說是你妹妹了好脫人家衣服,生米煮成熟飯!”
嚴璟看著她,臉繃得越來越緊,隨即又別過頭,“她長得像我娘。”
“嗤,開始就沒看出來!”
嚴璟對她,是實在不解,“你對小亭為何這般敵意?”
“我什麼時候對她有敵意了?”落溪非常不悅,嚴璟這隻豬,他就沒看出來她是對他有敵意嗎?是在生他的氣嗎?
嚴璟沉默著看著她,一副“你睜眼說瞎話,死不承認”的樣子。
落溪氣得動起手來,一拳打在他胸口,“你這混蛋!”
“老爺,那位姑娘好像發燒了。”
衛士來報,嚴璟立刻站起身來往房中走,邁出兩步後又回過頭來看了眼落溪,朝她伸出一隻手,“快起來去吃些吧。”
落溪的確餓,也的確怕他一去幾個時辰再不管她,那她自己回去比現在還要難堪,而且,怎麼說他也回過頭來了,那證明他在記掛妹妹的同時也是想得起她的……思想想去,糾結一會兒,落溪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將手放在了嚴璟掌心。
他們回房時,北堂少陵已經站在了床邊,看見嚴璟來,臉色還是有些不悅。沒想到嚴璟絲毫沒有別人為主我為客的自知之明,推開他,自己站到了床邊。
北堂少陵便開口道:“就算你真是她大哥,在我府中也該講些禮數吧,再說了,等她醒來,她若不承認你們是兄妹,我便挖了你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