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跪下!”衛士說著就要動手,卻被嚴璟阻止。
“小亭,你怎麼在這裏?”落溪開口問。
嚴小亭看著她,雙唇有些顫抖,“公……大嫂……”她聲音極小,卻猶能從唇形上看出來。
“先上船來吧。”嚴璟說著,便拉著落溪上了船,嚴小亭也跟著上了船。
“大哥,你是不要青荷鎮的家了,再也不回來了嗎?”到上船之後,嚴小亭看向嚴璟,眼中微微閃有淚花。
嚴璟捏著落溪的手緊了緊,別過頭看向遠方萬傾碧波,“我說過,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去的。”
嚴小亭不再說話,低下了頭去,落溪清晰地聽見有什麼滴落到甲板上,低頭看過去,卻是個大大的濕點。
她們相遇汙灘,她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救了她,是她在江南認識的第一個人,沒想到竟還是嚴璟的妹妹,而整個嚴家,唯一對她沒有什麼不滿的似乎就隻有她這個妹妹了。嚴小亭是個藏著悲傷,卻又倔強地不願以悲傷示人的姑娘,如今這樣流淚,這樣哭泣,讓落溪心裏也十分難受。
想到那一聲“大嫂”,落溪將手從嚴璟手中抽出,握住了嚴小亭,真的像個大嫂般輕聲問道:“小亭,嚴璟肯定還會回來的。你怎麼不在家裏?是放不下你大哥才來這裏的嗎?”
嚴小亭緊咬下唇,“是……”
嚴璟去突然戳穿她:“你是不是又和爹吵架了?”
他這一聲問,嚴小亭的淚終於憋不住,又滴了下來。
“我沒地方去,又知道北堂家好像和什麼要殺你們的人有關,也擔心你們,就來揚州了,然後看到你們都沒事,還查了那麼多貪官,今天見你們離開,一時忍不住,就來了……”她這樣,便是默認了嚴璟的問話。
“你娘和你哥你不是說了讓你留在家裏嗎?你一個人在外麵,要怎麼過?”落溪不由問。
嚴小亭痛苦地搖搖頭,“就算我有臉留在家中,就算娘和二哥願意讓我待在家裏,青荷鎮的人也不會放過我,我是他們最樂意談論的人……還有我爹,他自然受不了那樣的輕視,回家又會罵我,我怎麼待得下去……縱使我是真的沒臉沒皮,我也待不下去……”
她的處境,落溪完全能想象得到。在京城裏,傳得最快,傳得最久的話題便是男女之事了,特別是這種不清不白的事,哪個姑娘失了節,誰的妻子偷了人,人們能樂嗬嗬地說上大半個月,當麵背後的指指點點,又不知是多少年了。
“不如你和我們一起走吧。”落溪突然說道。待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便更加肯定了起來,“小亭,和我們一起走吧,一起去京城,那樣誰也不認識你,誰也不會說你了。”
嚴小亭看著她,有些發愣,明顯是聽到了出乎意料的話。
“去……京城?”
“是啊,京城比揚州還好玩的你要想,我還可以帶你去宮裏,你想做什麼都行!”落溪說著自己以前很樂此不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