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父皇下旨任命的輔政大臣,明明是奉父皇遺詔輔佐皇上的,如今大瑞這樣安定,你們為什麼都要說他獨攬大權,都要說他想篡位?”落溪早已不顧了心中的顧忌,與皇帝爭執。
皇帝久久看著她,臉上盡是心痛之色,“皇姐,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虧朕以前還那樣信任你,讓你幫朕,卻怎麼也沒想到你竟是嚴璟那一邊的,朕以為你是朕在嚴璟身邊的臥底,其實你是嚴璟放在朕身邊的臥底是不是?你當朕是傻瓜麼?”
“炎兒,你……”落溪隻覺得心裏陣陣絞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依然是自己皇弟麵目的人,“我是你皇姐,我是你皇姐呀,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做什麼臥底來害你!”
“皇姐……”皇帝似乎也覺得剛才的話有些過,又見她眼眶似乎紅了些,一時有些著急起來,“皇姐,朕……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皇姐你明知道我忌憚嚴璟,明知道他不知是安了什麼心,你為什麼還要喜歡他?為什麼要因為他而和韓子楠一刀兩斷?還這樣替他說話?”
落溪見他情急之下都不再稱“朕”了,一下子覺得他又是以前的炎兒了,心裏也好受了些,嘟了嘴,說道:“可是他就是父皇任命的輔政大臣嘛,等你長大些,再讓他將大權交給你不就行了嗎?”
皇帝重歎一口氣,“皇姐,那你還記得當初父皇是立了三個輔政大臣的嗎?可現在呢,被嚴璟排擠得隻剩了他一個,連不附和於他的安皇叔、聶尚書他們都流放的流放,獲罪的獲罪,等再下去,等他除掉了所有不服於他的人,那就是開疆封王,軾君篡位了!”
落溪一時又沒了言語,別的她不知道,安皇叔流放她是知道的,還有嚴璟對於皇家的威脅,她都知道,隻是……“他不會的……”落溪喃喃道。
“皇姐是在告訴朕,還是在告訴自己?”皇帝盯著她說道:“皇姐,你了解他麼?你確定他這樣的男人真的會懂愛,真的是什麼愛你麼?朕不想……朕真的不想有一天,你不再是朕的皇姐,而是嚴璟的夫人。”
從宮中出來時,太陽剛偏西。聽說母後讓人逼問南平了,甚至還用了不重的刑罰她都沒說與她有私情的人,而寧三壯也始終不曾站出來。
她不願去管這些事,也管不了,在寧寧的陪同下,慢慢走到了宮門前,看著遠處已落完了黃葉的蕭條樹枝,說道:“去順武門吧,我等嚴璟一起回去。”
她語中疲憊無力,寧寧也不想煩她,隻輕輕扶了她上轎,往順武門走去。
不多一會兒,便有大臣陸陸續續出來,她不願一個個的向她行禮,便站到了不起眼的一旁往這邊看著,卻是等一撥撥的大臣都走了,也沒見到嚴璟。
“公主,沒看到府上的馬車,老爺可能早不在宮裏了,要不要先讓奴婢送你回去?”寧寧在她耳邊輕柔地說道。
落溪遲疑一下,看向剩餘的最後一輛馬車。
“公主,那好像是張宣大人府上的。”寧寧提醒。
落溪卻仍是搖搖頭,“我再等等。”
這個時候,就是想等他,想見他……想快些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