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同暗歎一聲,何嚐不知娘想說什麼,若自己能放下心裏那抹麗影何嚐會如此呢....
可自己向來聽母親的話,隻得起身端著圓子坐圓桌旁。
陳氏見兒子沉默的慢慢吃著圓子,伸手輕輕將他的亂發從新盤好:
“娘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也知道娘的心思,家裏的事一直...更何況她根本配不上你!”
白季同心裏一股無名火起,不想再聽娘說這些了,他早就聽了好多遍了:
“娘您已經說過好多次了,兒子知道了,所以兒子一直..一直克製著..若是沒別的事您早些休息吧。”
陳氏見兒子竟然同自己生氣了,將手從兒子肩上拿下來神色有些淡淡的起身:
“你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對了!你整日在家看書想必還不知道有人向喬家提親了,看情形她家是同意了的,我也見她爹牽著毛驢在村裏轉悠,據說是聘禮!
你若明個心情好了就出去走走,若是能走到喬家就更好了,順道將我給喬家準備的賀禮提前送過去,省的娘再跑一趟..”
‘啪嗒’勺子一個不穩掉到了碗裏,濺出乳白色的湯水沾了白季同一身。
他就如同雕塑似得怔在那裏,腦子裏隻一個想法:她定親了!
陳氏見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何嚐不心疼,可她是母親她的身後還有白家,她知道兒子需要的是什麼,喬紅豆不過是兒子大道上一顆無名小花而已,對兒子更沒什麼助益!
她相信兒子路過了這片風景會好起來的,以後..會明白自己的苦心。
“天不早了,吃完了就早點歇著吧!對了,今個裏正家閨女香香又來了,娘已經讓她回去了,不過她說明日找你有事,若你明日不忙就見見她,把話說清楚!她也定親了總這麼同咱家走動總歸不好。”陳氏說完便出去了,還順手關上了門。
圓桌旁白季同不知獨坐了多久,湯冷掉了蠟燭也燃燒的隻剩了最後那麼一滴滴,終於一陣風從窗口刮進來,蠟燭完成它的使命光榮的熄滅了。
月光不舍得屋裏全是黑暗拚命地從窗縫裏灑進來,照到了一個穿著白色長儒的年輕人,他一動不動隻微顫的睫毛證明著他還醒著。
她已經定親了..她定親了..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是啊..即使她沒定親自己也沒法說出喜歡她,自己注定和她不是同路的人,自己的路太險太沉重無法回頭...
她定親了也好,自己做她朋友就好..可是還是想再見見她,哪怕說聲恭喜呢...對!他欠她一聲恭喜呢!他明天就要去跟她說,這天怎麼還不亮呢...
陳氏因著有心事所以起的比平日裏要早許多,推開房門打水洗了臉就準備生火做早飯。
正欲往灶房走,經過兒子房間陳氏怔住了。
房間門是半開著的,陳氏推門進去,屋裏一個人都沒有兒子不在,隻有一碗冷湯圓子和幹幹淨淨不曾被人躺過的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