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毒販(1 / 3)

楊誌繁總覺得這兩天過得很奇怪,或許他能猜得出來原因。這兩天裏,除了吃飯和睡覺的時間外,一直都是方以棟帶著他四處忙碌,看起來似乎有著他的用意。第一個白天他們來到公司的健身房,方以棟揮舞著一根杆長約兩米的彩旗,要求楊誌繁務必躲開旗幟和旗杆的任何接觸。楊誌繁就這麼上躥下跳了八個小時,直到晚上七點時才得以去廚房填飽肚子。晚飯後他又被方以棟叫去,在公司的卡車停放處聽了一番關於公司貨運業務的長篇大論,似乎在提醒他如何解釋不參與走私的原因。可是等方以棟囉嗦完後,兩人都愣了半天,方以棟撓了撓頭皮無奈地說道:“連我都嫌自己嘮叨了,也是,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啊。”

“那你不也是說完了。”嶽長河笑眯眯地從一旁走出來,站在兩人身前遞過去一根煙。“要讓對方認為誌繁是非戰鬥人員,我們就必須將誌繁的腦子裏灌滿這利益層麵的問題,而且,最好不要談及道德層麵和法律法規方麵。”最後一句話很顯然是對楊誌繁說的。

到了第二天夜裏,距談判不到十二小時了。言玄朗和嶽長河敲響了楊誌繁的房門,對他做最後的教誨。

“說實話,明天派你去談判,心裏有壓力嗎?”言玄朗主動地為楊誌繁點燃煙卷。

楊誌繁吸了一口煙,慢慢從嘴裏籲了出來。“如果說不害怕,那就太假了。但是前幾天我答應三哥你這個請求的時候,我是做過心理準備而答應的。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在河邊被人追殺時候嗎?那個時候我心才充滿了恐懼,在邱哥他們沒出現之前,我曾經在腦海裏閃過這麼個念頭:如果不反抗,就真的會死了。但如果反抗,生還的機會就或多或少會增加一些。你說過那個姓張的有保鏢,而且他們手裏拿的不是刀子是手槍。我私心感覺,能使得著手槍的人多少會比拿刀的人更有理智吧,況且我隻是個傳達拒絕意向的信使,又不是前去挑釁的二流子,應該不會被殺掉。”

嶽長河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前俯著身子垂手點著圓形茶幾,說道:“很多人都是不容易被猜透的。說不準,真的可能有幾把手槍頂在你腦袋上。”

楊誌繁無所謂地攤開雙臂聳了聳肩,“當場崩了我又能怎麼樣?反正我不是公司的決策者,就算再多十把手槍一起在我腦袋上頂一個圈,我也不能決定借給他幾輛卡車,不是嗎?”

言玄朗吐出一口煙,咽了咽口水說道:“你不怕死,這很好。但是沒必要在他們麵前做得這麼強硬。人嘛,還是活下去比較好,活下去就能做很多大事。”他抬頭看了楊誌繁一眼,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他們還真有可能當場就崩了你,因為你的確隻是個傳話的小卒子。但你必須保證自己活下去,你有這個理由,委曲求全一時,屈膝求饒片刻,你父母的大仇未報,好意思這麼輕易否定自己的性命麼?”

對啊,還真是這麼個道理。死,我肯定沒資格再做妄言了。可是若讓我向壞人求饒……

我還是不願意。

邱銳和陳雷看得出來,楊誌繁的眼神裏盡是迷離。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點了點頭。早在前天晚上言玄朗就叮囑過他們,這次會談不一定就會掀起兩家的戰爭,這完全就是對楊誌繁會做出什麼表現的特殊考驗。細數過去那些新人所麵對的初次工作,楊誌繁的第一次算得上是最恐怖的。明知會激怒一個拿槍的走私犯,為什麼還要讓這個新人去麵對呢?

三個人坐上約定的麵包車後,左轉右轉一連串,還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楊誌繁醒過神的時候,他好奇地打量著窗外那一排居然在上午還營業的歌舞廳。裏麵傳來了勁爆的DJ舞曲,時不時還夾雜著年輕男女的尖叫和口哨聲。“噢,他娘的。”邱銳走下車後,嘴裏不自覺地低罵了一句。他心裏暗暗想到,姓張的果然有一套,竟然將會麵的地方選在了這裏。隨著領路的張家保鏢,楊誌繁三人穿過狂歡的人群,走進了裏側一個包間。陳雷留意了一下四周情況,原來在包間四角都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保鏢,而方才領路的保鏢則在三人進門後關上房門,直麵三人的方向把住了門口。當房門關上的時候,舞廳的喧鬧聲被厚實的隔音牆消除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