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懶坯子的毛病又犯了麼？”
蘇敏沉穩地沒有回嘴，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聲音的來源。
這一眼，卻發現了一些不同。領班的背後似乎還站著個人，蘇敏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再一抬頭，那人影早已不見了。
莫非，是自己眼花？
蘇敏愣了愣神，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飛快地套上手套，隨手拿了個盤子洗刷刷。
“你！今天是想反了嗎？”領班果然看見蘇敏很是不高興，兩眼如同火炬一般，都快要噴出火來了，“你！明天給我去洗衣服！”
此令一發，原本就很寂靜的屋子，便得更加寂靜了，連同婦女們的洗碗聲都似乎比剛才更弱了一個檔次。
蘇敏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情，下意識環視四周，卻沒有人跟她對視，一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全部都在低著頭幹活。
一時間，其實連蘇敏都有些泄氣。
為什麼要被她擺布？憑什麼？
當這個想法從心底冒出來的時候，蘇敏似乎長了點膽子，開始回瞪領班。她和他們不一樣，就算她不會洗碗又怎麼樣，她根本就不是來賺錢的，她就是因為賭輸了才來的。
對嘛！
蘇敏一拍腦子，剛高興地準備大搖大擺地跟領班叫板，腦子裏忽然靈光一現。不對，無論她是不是跟領班叫板，她總歸要以女仆的身份在這裏待一個月，她確實不靠工資過活，可是……得罪了領班，這一個月會有她好果子吃麼？
想到這裏，蘇敏又焉了。
領班冷冷地看著蘇敏，她剛才一驚一乍的表現已經讓她更加惱火，現在居然還在發呆！
“你！到底洗不洗碗！”領班終於忍無可忍地發出了怒吼。
蘇敏垂頭想了想，最終歎了口氣。
“對不起。”
然後默默地低頭洗碗。
屋子裏很靜，靜得快沒有聲音了。
第二天，蘇敏被領到了洗衣房。
狀況果然比昨天更慘，無數腳盆裏的衣服，看得她肝兒都顫了。
“你們就……沒有洗衣機嗎？”蘇敏十分費解地看向領班。
領班鼻子一哼，下巴一抬。
“這種上好的料子，能用洗衣機嗎？”
蘇敏看著那些堆積如山的衣服，不否認，確實是好料子，但是……至於這麼多嗎？
領班明顯已經不耐煩了，交代完就轉身走掉了。
蘇敏看著前天被青青抓傷的地方，有點點浮腫，輕輕歎了口氣。
洗吧。
第三天，洗衣房。
第四天，洗衣房。
第五天，洗碗房。
這幾天，蘇敏幾乎累得要背過氣去，回屋子基本倒頭就睡，連澡都不想洗，隻想睡覺。
手臂，腰背部的肌肉，酸痛得她動一動都難受得要命。
她忽然不明白了自己。其實，可以一走了之的，為什麼要遵守承諾呢，即便她走了，古漠然又能拿她怎麼樣呢？
可是，她不想！
她不想就那樣繼續在他的蔑視下生活著，她討厭這個男人，討厭到幾乎恨不得將他掀起來過肩摔一次又一次，看看他那張冷漠的臉挫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