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如豆,窗外清風明月,容荊從養心殿前殿回到後殿,香遲正坐在燈前發呆。
容荊揉著自己發疼的脖子卻是一步步走進來,宮裏的宮女都下去安歇了,香遲卻是一雙眼睛咋都不眨的盯著麵前的繡帕卻是一動不動。
容荊走到近前她也沒有什麼感覺,
“想什麼呢?這樣入神?”
香遲抬頭看到容荊,便是喘了一口氣道:
“陛下辛苦了,臣妾自然是想陛下何時才能回來呢。”
容荊摸著她的小手便是牽著她往裏麵走去:
“朕回來的晚,你有何必等著,勞心傷身。”香遲卻是一笑摸著容荊的臉龐,關切道:
“陛下進來太過忙碌,倒是連帶著臉色都不好了,臣妾燉了一盅雪梨銀耳,陛下喝一點?”
容荊擺擺手,
“太晚了,明日再喝吧,免得你在操勞。”
容荊的脖子有些疲累,皺著眉頭,獨自按著,卻怎麼也也是不舒服,香遲走過去將他按在椅子上便是輕輕的揉捏了起來。
“也不知道陛下進來在忙些什麼,總是這樣繁忙,倒是把自個兒的身子都累壞了,臣妾明日便傳禦醫來給陛下悄悄,隨便給陛下按摩一下,鬆鬆肩膀。”
容荊點頭,香遲便是伸手一下一下的按著。
“你這手法就不錯了,除了蘇公公還是香遲按得朕最是舒服了。”
香遲也不理他,隻是繼續按著,兩人閑聊兩句,香遲便道:
“陛下可知今日凝香進宮了!”
容荊閉著眼睛正在享受,聽了這話也沒有睜眼便是問了一句:
“嗯,凝香自從做了楊家當家處事更加沉穩了,平日裏該是不少忙碌,如今刻意進宮,除了來看你又說什麼了?”
香遲揉著肩膀,笑了道:
“還不是陛下撤了人家兄長的官,嫂子找她委屈,她便隻能找臣妾委屈來了。”
容荊聽了便是一笑,伸手拉住了香遲的手臂卻是讓她抱在容荊的身上。
“他們還委屈?”
香遲輕輕的親了一口容荊說道:
“陛下撤了他必有撤了他的道理,隻是此番陛下撤了他原定的官職,他倒是不會怎樣,隻是旁人免不得見麵奚落幾句,人家原是曹元帥唯一的兒子一直都金貴著。”
容荊聽著她這話便是心中覺得有幾分道理,香遲卻是褪去了他的外衫,褪去腰帶,繼而說道:“這雲陽派係的官員一直都與外地大將麵和心不合,得找這樣的機會還不句句戳人心窩子,這不她大嫂來哭訴,說是大哥心中有些鬱鬱,一連病了幾日了。”
容荊看著香遲忙碌的模樣,在聽她的話,便是點頭。
“那你怎麼回的?”
幻羽端上洗腳水,香遲便是將容荊的鞋襪去掉給他泡在水盆中,抬起頭說道:
“還能怎麼說,勸了她兩句,讓她也回去勸勸大哥罷了。”
香遲為容荊洗腳,卻是忽然歎了一聲。
“怎麼?覺得可憐?”
香遲抬起頭去看向容荊道:
“倒也不是旁的,隻是凝香這位大哥,早年便是一直病弱著,但凡有些風吹草動便是病下了,此番聽著卻是心中鬱結,總覺得還是不要出什麼事情的好。”
容荊摸著她的額頭說道:
“放心,朕曉得這些了,自有打算。你且安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