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走到蘇夏麵前,雖然看著的是她的眼睛,話卻是對蘇瑾言說的:“玲瓏公主病情有變,朕,親自來接夏大夫入宮診治。”
蘇瑾言勉強扯了扯嘴角。
玲瓏公主若真是病情有變,秦越又怎會離宮而出。
就像天瀾的戰神蘇弈對自家妹子寵愛非常一般,這個滄瀾的鐵血君主,對自己的同胞妹子也是一樣疼愛有加。
如果真的是玲瓏公主那裏出了什麼事,秦越就算真的親自來接,也絕不會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然後還在這裏耽誤這麼多的時間。
當然也絕不會,露出這樣淡淡的,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笑容。
可是他卻不能說什麼,更不能直刺他撒謊。因為他是滄瀾的君王,是滄瀾的主宰和自己的君主。
也是自己誓言要效忠的帝王。
秦越對蘇夏,展現出了身為一個帝王所有的耐心和禮賢下士,他甚至對蘇夏說道:“舍妹病重,有勞夏大夫了。”
蘇夏仿佛被他的笑容迷惑住了一般,雖然心裏也大概猜到不是玲瓏公主有事,但卻仍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甚至忘了先征詢蘇瑾言的意見,隻是看著秦越的眼睛,就仿佛那裏包容著整個世界。
那個念著蘇夏,會將蘇夏當成唯一的整個世界。
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抵擋這樣的誘惑,蘇夏亦如是。
她就算仍然不愛秦越,也會為這樣一個君王無聲而堅定的愛戀所感動。
所以她在聽了蘇瑾言那番話之後,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秦越的要求。
哪怕她也知道,秦越這番話,九成九不過是個借口。
蘇夏是醫生,她見過太多為自己親人擔心的病人家屬,知道一個人在擔心別人時,會露出什麼樣的神色。
反正,絕不會是秦越現在這樣,帶著淡淡溫柔笑意的模樣。
蘇瑾言卻還是清醒的。
他縱然不知道秦越已經知道了多少,但卻知道,決不能就這樣讓蘇夏獨自一人跟秦越入宮。
所以他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插入了蘇夏和秦越之間,恭恭敬敬地說道:“舍妹對秦都不熟,更不熟悉宮廷禮節,還是微臣陪她入宮好了。”
秦越並不反對,對蘇瑾言說道:“也好。”
他並不在乎蘇瑾言是不是真的是這個夏大夫的哥哥,也不在乎他的左相對這個夏大夫抱著怎樣的心思,就更加不會在乎蘇瑾言要陪著這個夏大夫入宮的要求。
他已經隱隱猜到一些事,雖然還不能得到證實。但蕭莫然和蘇瑾言能夠查到的事情,他也一樣可以查到。
這個夏大夫,出現得實在太過詭異。
詭異到讓他心中腦中竟然在蘇夏之後,第一次多出一個女人的身影。特別是她斂首微揚唇角的模樣,那樣特別的帶著一點天真的模樣,在見到這個大陸上最頂尖的三大帝國之一的君主時,那鎮靜自若的模樣,他都絕不相信,她會是一個普通的,常年隱居山野之地的女人。
秦越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也知道現在並不是時候。
他不知道蘇瑾言和這個夏大夫之間有過什麼約定,但卻看得出自己的左相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所謂義妹,那種要維護到底的占有欲。
越是如此,他越是想要知道,這對看起來兄妹不似兄妹,情人不似情人的兩人之間,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讓他們在剛才發現自己出現的時候,竟然緊張到渾身僵硬的地步。
夏大夫秦越不了解,自己這個左相秦越卻是了解得入木三分的。
別說在自己麵前,即使蒼茫山崩於他眼前,他也一樣可以保持麵不改色,談笑風生的模樣。
蘇夏直到再次坐上了蘇瑾言的馬車,才確定自己又準備回到滄瀾皇宮之中。
剛才腦海裏究竟在想什麼,她已經不複記憶。
隻記得秦越那雙好看的眼和其中淡淡的溫柔的笑意。
可是等他們出了蘇家大門,秦越又變得冷峻而不苟言笑起來。就好像那年蒼茫山中初見之時,他對自己戒備的,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一樣。
秦越是滄瀾的帝王,是國力絕不在天瀾之下的大陸上另一大國的帝王。
洛楓的坐騎,是青龍,那是帝王坐騎,也隻有得到上古神獸——龍的認主的君王,才能成為名正言順的一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