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最重要的卻不是這件事。
如果是在半年前,蘇夏或許會因為發生這樣的事情而十分生氣,很有可能還會因此恨上秦越,與他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好像被傷過一次心,被背叛過一次,又死去活來一次,一切好像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至少在蘇夏眼裏,現在發生在她和秦越之間的事情,已經不算什麼了。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努力回想之前聽到的那笑聲。就算是蠱惑之術,也必定會有施術之人。而那個施術之人,肯定是活生生的,真實存在的人。
即使她有能力改變自己的容貌,但聲音,尤其是笑聲,在施行蠱惑之術這樣的技能時,是絕對無法輕易改變的。因為如果要改變自己的笑聲,那就意味著施行蠱惑之術的人,要分一部分心思去控製自己的聲音變化。
那樣,絕對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薑瑜的蠱惑之術已經登峰造極,放眼當世恐怕也難逢敵手。即使是他,也不敢在施術的時候分心改變自己的聲音,尤其是,當他要控製的人,或者說當他要控製的人的附近,正好有一個能力非常強大的人的時候。
蘇夏重生之後,能力雖然變成了零。但當時在她身邊的,卻是整個滄瀾能力最強大的人之一。在秦越麵前施行蠱惑之術都還敢分心改變自己聲音的人,蘇夏實在想不出來,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蠱惑之術如此出類拔萃,卻又一直不為人所知的人物。
所以她非常努力地在回憶那個笑聲。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聽見這樣的笑聲,上一次聽到的時候,隻覺得笑聲詭秘異常,但卻充滿了奇異的魅惑之意。雖然蠱惑之術本就會讓人覺得自己被深深地吸引了,不論是笑聲也好,歌聲也好,甚至是一個眼神都好。但是蘇夏卻可以肯定,就像薑瑜不需要施行蠱惑之術,也能夠迷倒天瀾絕大多數上至六十歲,下至十六歲的女子一般,那樣的笑聲,即使不加上蠱惑之術的力量,也能夠迷惑住這世間大多數的男子。
擁有這樣動人的笑聲的女子,想必也會是一個非常美麗,非常動人心扉的女子。隻是不知道,她連續兩次對自己施行蠱惑之術,又是為了什麼?
蘇瑾言和秦越雖然是兩個不同的人,但他們都是非常非常優秀且英俊的男子。如果他們願意,他們的身邊也都不會缺少女人的陪伴。
所以即使對自己施行蠱惑之術,讓自己主動去誘惑他們,也不見得能夠成功。
但是很明顯,當時的蘇瑾言,確實動了心。而現在的秦越,不僅動了心,還動了手。
蘇夏想到這裏,忍不住輕輕扯了扯唇角,微微一笑。
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訴她,有朝一日她會躺倒滄瀾皇帝的龍床之上,和他顛龍倒鳳,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且不說他們之間隔了有多麼遙遠的距離,就是當時蘇夏,也一心期待著和洛楓之間的婚禮。如果說是天瀾皇帝的龍床,那麼也許她還會相信。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的蘇夏,壓根就沒有想到,秦越竟然會對自己情深至此。在那時候她的心中,對秦越感激有之,欣賞有之,卻沒有什麼男女之情存在,一門心思想著念著的,都是那個溫潤俊美的洛楓。
蘇夏伸手輕輕揉了揉額頭,造化弄人,這就是命運吧。
原本應該乖乖呆在天瀾皇宮中母儀天下的自己,竟然會換了一具身體,到了滄瀾皇帝的寢宮之中。
秦越眉頭微皺,他雖然猜不到蘇夏心中在想什麼,但是卻看得到她皺起的眉頭。於是他伸出手去替蘇夏抹平了眉間的痕跡,問道:“怎麼了?”
“笑聲。”蘇夏皺了皺眉頭,慢慢回憶當時的情況:“很動聽的女人的笑聲。”
秦越“嗯”了一聲,沉吟道:“魅惑之術?”
蘇夏點了點頭,道:“那樣動聽的笑聲,想必笑聲的主人,也會是一位非常動人的女子。”她轉頭看著秦越有些揶揄地微微笑了笑,對他說道:“擁有這樣動聽的笑聲,能力又非常強大,甚至能在我們英明神武的陛下麵前施行蠱惑之術的女子,恐怕陛下心中應該已經有數了吧。”
秦越低低一笑,悶悶的笑聲從胸膛緩緩滲出,讓依偎在他身邊的蘇夏也感受到了他的愉快。
她有些不解地揚了揚眉,卻聽見秦越帶著點懷念的聲音悠悠說道:“真好,還能聽見你和我這樣開玩笑。”
他的聲音其實是喜悅的,甚至是滿足的。但是蘇夏卻聽得心中微微有些發酸,她忍不住湊過去又親了親秦越的唇角,柔聲道:“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