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秦越還是無法原諒洛楓, 不管他究竟是真的不想讓蘇夏做自己的皇後,還是為了蘇夏好要將她騙走,當日洛城郊外的伏擊,如果不是蘇夏命不該絕,隻怕這個世上,早已沒了那個會騎著鳳凰笑傲九天的紅衣少女了。
秦越的腳步越來越慢,離自己的寢宮越近,似乎身上的重量也就越大。
平時下朝之後,恨不得能夠直接飛回寢宮和蘇夏見麵的心情,卻因為壓上了這樣一個沉重的秘密,而再也無法扇動翅膀。
他甚至在離寢宮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癡癡地看著那金碧輝煌,雕梁畫柱的宮殿。那裏麵,現在住著他這輩子最愛的,或許也是唯一愛著的人。
他怎麼舍得將她親自送走!?
可是一旦洛楓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就絕對無法瞞過蘇夏,到時候,隻怕他要承受的痛苦,會比現在更大。
秦越終於還是提起了沉重的腳步,緩緩朝寢宮走去。
蘇夏一如既往地半倚在睡榻上麵翻著古舊的醫書,嘴角還含著一朵小小的笑花,顯得可愛無比。
秦越好容易抬起的腳,似乎又因為這樣美好的場景,而變得重逾千斤起來。
蘇夏已經聽到了他的動靜,目光從手裏的書上轉到秦越身上,笑道:“你回來了。”
她將手中的醫書放到一旁,從睡榻上站了起來朝秦越走去,主動伸手替他脫下繁複沉重的朝服,笑道:“今天怎麼這麼晚?餓了嗎?”
秦越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
他隻是緩緩抬起手,輕輕放在蘇夏的臉頰上,癡癡看了片刻。另一隻手猛然扣住蘇夏的後頸,將她柔軟的身體拉向自己,重重地吻了下去。
隻是這個吻,一改他往日的溫柔和體貼,變得強勢無比。
這才是屬於金戈鐵馬,坐擁江山萬裏的霸道帝王之吻。
蘇夏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被秦越揉進他的身體裏,忍不住在他懷中掙紮了一下,勉強分開一點距離,咯咯笑道:“你勒痛我了。”
秦越卻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他隻是伸手輕輕撫摸著蘇夏的臉,一次又一次,仿佛永遠不會感到厭倦般,目光中充滿了灼熱的情感。
蘇夏似乎也愣住了,隻是看著他手上的動作,而停止了躲閃,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秦越搖了搖頭,再開口時聲音都嘶啞得不像話了。
他俯身親了親蘇夏的臉頰,道:“朕隻是太想念你了。”
蘇夏“撲哧”一笑,道:“這才分開一個上午……”
秦越微微一笑,總算稍稍放鬆了他緊皺的眉頭,淡淡吟道:“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蘇夏身體微微後仰,嘴角噙著一朵小小的笑花,故作正經地問道:“今天嘴巴這麼甜,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壞事?”
“怎麼會?!”秦越伸手將她攬進自己,將下頜擱在她濃密柔軟的長發上,低聲說道:“朕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蘇夏麵前用這個“朕”字,此時突然的說出,反而讓蘇夏更加擔心。
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秦越的額頭,半是好笑半是疑惑地說道:“這是怎麼了?一個早朝回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秦越搖了搖頭,將蘇夏緊緊抱住。
他一直都覺得,這一個月每天睜眼閉眼都能看到蘇夏的日子,實在美好幸福得太過不真實了。
果然,太幸福太美好的日子,真的隻是南柯一夢而已。
此時夢將醒,他不過是想要把握最後一點甜蜜的殘夢而已。
蘇夏柔順地伏在他的懷中,一動也不動。過了很久,才低聲問道:“是不是大臣們,反對你立後……”
雖然秦越一直沒有明說,但並不代表蘇夏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在做什麼。
其實是不是皇後,對她來說沒什麼太大的誘惑。反而是現在這樣平靜幸福安寧的生活,讓她十分眷戀。
所以如果真的讓秦越太過為難,那麼她可以不用做皇後,甚至不需要任何名分。在秦越需要她的時候,就安靜陪在他的身邊,等到有一日他厭倦了,或是這裏容不下她了,她就離開,去雲遊四海,過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
就當……是報答秦越這三年來的深情了……
所以她緩緩抬起手,也緊緊抱住秦越,低聲說道:“做不做皇後,其實沒什麼關係的。你莫要為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