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漫天風雪(1 / 2)

霜降水痕收,淺碧鱗鱗露遠洲,

酒力漸消風力軟,颼颼。破帽多情卻戀頭。

佳節若為酬。但把清尊斷送秋。

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  。

有人在唱歌?高聲地歌唱….!

寒冬臘月,雪如期降臨,

北方滿山遍野,一眼看上去,粉妝玉琢,一片銀白。

北風刺骨,悲號呼嘯。

荒野中的樹枝抖索著,嗚嗚地叫著。 巴掌大的雪花不住的飛,不住的飄,到了今天,深得已經沒了小腿。

小鎮,豪華酒樓,厚厚的棉布簾垂著,廚房正炊煙,但一出煙囪就被風吹得無影無蹤。門口,鏟開了一條路,雪是沒了,卻堆到了兩邊,可是門口滿地泥濘,寧願沾上一鞋雪。

對著大路的那扇小窗戶微微地開著,一根棍兒撐起了一條縫兒,從這條縫兒裏,可以看見空蕩的大路,滿地是雪。

從這條縫兒裏,也可以看見對麵臨街小店裏的情景:店麵簡陋,孤單的店主,店裏三五張桌子,一食客正在喝酒。

食客身材頎長,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眉斜飛,鳳目重瞳,鼻若懸膽,挺直而有力,遠看風神秀絕。

他有冠玉般的一張臉,隻是白得有點過了份,顯得蒼白,兩頰又有兩片酡紅,究竟是因為酒意,或者是店裏暖和,抑或是一種病態,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看他那兩片嘴唇,薄薄地,沒有血色,那雙手,十指修長,根根似玉,左手緊緊握著一把木劍,漆黑如碳,它是何物打造,也不得而知。

門外風雪相戲,越演越烈。

食客卻舉杯獨飲,越喝越起勁。

這食客就是我,自從我借魂還陽之後,我的家鄉人都說我是妖魔,雖然在我的麵前的時候沒有說我一句,他們背地裏卻紛紛議論,擔心我會不會給這一片鄉裏帶來災害。

流言蜚語,無形之中就像一根繩子,緊緊地勒住我的脖子,使我呼吸困難,度日如年。

於是,我拜別了阿爸阿媽,然後北上,想要要回我的‘冥天樓’,哪裏才讓我自由愉快地生活。

想不到我才剛剛出門,大雪也如邀而至,這一路上沒有一輛車子,彎彎曲曲、迂回漫長的公路,顯得寂寥、荒蕪。

這一天中午時分,我好不容易來到了這座小鎮,饑腸轆轆,於是隨便找了一家價錢便宜的小店進行午餐。

我點了一盤花生,一壺酒。想不到花生是發黴的,酒也衝了白開水。

我心裏暗罵一句:我艸!他媽的黑點啊,比《水滸傳》的‘母夜叉’的店還黑啊!

然而,表麵上我沒有對店主說什麼,在這冰天雪地的日子裏,最便宜的價錢能買到這些就發出的不錯啦。

百無聊賴,醉意朦朧。

我的眸子像兩點漆,但有點失神,呆呆地望著窗外。左手把玩那把漆黑的木劍,緩緩地拿起、放下,再拿起、放下。

我的嘴唇翕動著,欲語還休,有點聲音,那正是輕吟秦少遊這闕“鵲橋仙”的尾句,不住地反複輕吟著:

“霜降水痕收,淺碧鱗鱗露遠洲,

酒力漸消風力軟,颼颼。破帽多情卻戀頭。

佳節若為酬。但把清尊斷送秋。

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