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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樓’外觀三層,雕梁畫棟,紅木牌匾,字跡龍飛鳳舞。初入樓內,隻見珊瑚為簾,珍珠為幕,範金為柱。梁上掛散花綾如瀑落地,軟煙羅為帳似幻似真。熏香嫋嫋,歌起綃動。一樓台前空空如也,隻餘桌椅一片。怕是因為王子路經此處,一樓暫時都不做營生。
‘魅影樓’樓如其名,梅卡思才進來幾步,就被香味熏得眼冒金星,能見重影。加之這地方紅燭豔豔,明珠熠熠,映的無處不在的綾羅輕紗上全是自己的影子。
若換做平時,隨便進來個男人,沾了這紅塵的芳香,又被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女子妖嬈的魅影包魅圍,好似輕雲閉月,身姿回風舞雪。那女子再似仙子般莞爾一笑,伸手牽住他,煙霧繚繞,如夢似幻,是個男人都會被其所征服。
可是梅卡思除了覺得這入口嗆人,就是礙事。這掛著紗,那吊著珠,還讓不讓人正常走路。她本來心情就差,於是一路披荊斬棘,毀了不少物件。到達較為寬敞的舞台前後,抱著早走早解脫的心態,馬不停蹄就上了二樓。二樓三樓中倒還有些熟客,發出些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搗鼓半天,梅卡思終於明白這棟樓的功能了。人類真是麻煩,不管幹什麼都是如此。傑西烈也是皮硬,不是往家裏帶,就是到這裏來,還打腫臉充闊公子,真無聊…
看在都走來‘細柳閣’房間門口的份上,梅卡思還是瞟了一眼那半透明的窗紙,瞧那一桌子…。到底是來吃飯,還是做事?屋中的人影舉杯暢飲,懷裏的女子正為其斟酒,兩人說說笑笑,不亦樂乎…。
就是這片刻的逗留,讓梅卡思發現了異樣:不對頭,那裏隻有人殘餘的氣息,而對話聲,也不是從那裏傳出來的。這也算傑西烈始料不及,比起耳力嗅覺,人能料得到妖嗎?
她倒要看看這傑西烈在搞什麼名堂。
如她所料,其實這房間空無一人,有人的,是那房間中,床背後的密室。
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是一個地下宮殿的入口。盤旋如蛇的階梯從‘細柳閣’,一直通往‘魅影樓’的地下。而在階梯底,則是一個大廳,大廳四麵都有走廊,通往未知的地方。
一把象牙毒蛇椅,威震大廳中後方。椅上嵌墨色青花玉,把手為蛇骨,前端栩栩如生的白骨蛇頭齜牙咧嘴,像在噴射奪命的毒液。四腳上象牙刻著雕花鬼蝶紋,椅背象牙上鋪紫貂皮一張,椅墊覆墨蛇鱗,上縫一圈雪貂皮。黑晶玉鋪地,月長石為壁,八盞骷髏掌上燈呈半弧圍繞椅子,自天花板吊在半人高度上,其中的酒精燃著幽藍色的火焰。
倚在那椅上,閉眼似冥思的,舍傑西烈其誰?他身前還單膝跪著一女子,錐子臉,丹鳳眼;鷹鉤鼻,嫦娥眉。脂粉太重嘴太紅,坦胸露乳一身紫紗,大長腿,c罩杯;很妖媚;對人類來說,已經挺美了。
“參見教主。”女子嬌聲道。
“不必多禮。親自來找你,希望你能完成一個長期任務。”傑西烈仍閉目養神,似笑非笑,不怒自威。眼簾下碧綠的眼深邃的發黑,語氣冰冰涼涼,不帶半點溫度。
“教主請講。”
“潛伏進蘭明國的洛桑學院,現在我們可以做到了,順便讓梅卡思,通過今年新生考試。”傑西烈眼睛微睜,長睫輕顫,於眼圈處,投擲下一片迷人的淡影。
“就是教主妹妹所收留的小女孩?身份不明,又留在教主身邊…”女子查了梅卡思身份許久,隻能說像憑空掉下來的一樣,她正擔憂,卻又立刻回過神來“請教主恕屬下多嘴。”
“不必,你是我的心腹,倒也可講。家妹任性,但她若想留個乞丐,當個寵物,有何不可?”寵溺爬上似刀裁的臉,眉梢也暖了不少。唇角上翹,笑靨驚鴻。
那女子注視著傑西烈,恍若被勾了魂,可神色心甘情願。為君辦事,為君著迷,隻求此生如此,與君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