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翼車風雲(1 / 2)

——轉鏡頭——

帕斯大陸連綿不絕的山脈之中,此刻也是殺伐沉重。

萬木崢嶸之中,蘇菲嫵媚的九頭身美女,此刻正鷹瞵鶚視著山巔霧中的古堡。腳下的血泊與鮮紅的抹胸蕾絲魚尾裙融為一體,纖細的腰肢與上翹的臀部搖曳生姿,似香煙在空中妖嬈,如海洛因讓人陶醉上癮。她的腳裸沾染著血紅,於身後凹凸不平的石麵上,留下一條流淌著的血色妖姬。

“柳樂主不必如此生氣。”輕盈的女子魅影忽從一禿頂的樹上冒出,腳下枯槁的枝幹,像蘇打餅幹似的嘎嘣一聲斷裂的幹脆,她也隨之跳下。

“死的不是你妹妹。”柳月舔著她無名指上披了腥甜的紅鑽戒指,將另一隻手中擰斷的野獸頭顱在地麵上砸出一個窟窿。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蒼天古樹們像擎傘又像崗哨,既遮蔽了陽光,也隔絕了外麵的世界。灌木中一片黑的壓抑的綠,野物們心驚膽戰的活著,在捕食者的陰影中不見天日。最高處的大理石古堡如春天的小荷,露出尖尖一角。突兀,詭異,像權杖的頂端讓人望而生畏。古堡的周圍是禁區,而它的主人此刻正在茂密中發泄著,享受著山林之王的血與哀嚎。

“反正她們也不中用。”女影清晰了些,卻仍隱在樹蔭下。

“好好花點時間減肥,別來煩我。”柳月順著地勢往下,在一條清澈的小溪中踩出一片渾濁的暗紅。

“他們現在應該上路去洛桑了,還有,我不胖。”女子不鹹不淡道。

“縮到龜殼裏也沒用。”柳月像個小女孩似攪動著潺潺溪流,水花四濺,如盛綻的朵朵白蓮,將她洗滌的更加妖治。

“你會很麻煩。”女影斜倚著樹幹,修理著精美的指甲。

“所以呢?”

“我可以幫你。”

“條件。”柳月從水中拾起一塊透明的琥珀色的白紋瑪瑙,對準了正昏昏欲睡的陽光。

“一百朵宮雙花。”

“你真好心。”柳月笑道“怎麼不要種子?”

女子不睬,柳月明這是知故問。

“最多五十朵。”柳月側眸。她的麻煩最多值這個價,否則她親自來。

“要交到你手裏嗎?他們。”撈到五十朵也不算虧。

“活著。”柳月柳眉微蹙。

“成交。”女影稍縱即逝。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世界之大無巧不有,好事成雙,禍不單行。風水輪流轉,隻是第一站。

——轉鏡頭——

浩瀚的宇宙,黑即是空,空即是黑。從人類視角仰視,夜的星子泛濫成災,可當身處廣袤混沌的空籟,光芒卻少得可憐,就如在汪洋中漂泊的一片海藻,無依無靠。

“母神大人。”一切休矣的靜止中,某種力量,在黑的罅隙中微微蕩漾;一對血眸,在空的拚接處緩緩睜開。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飄渺的流光從虛空中鑽出,如雪化,如冰融,曇花一現便香消玉殞,獨留懸浮在宇宙某處的夜落,一片心酸。

“母神,那兒子這就去…。”

“不,你與碧流兄弟之誼,萬不可因此而受到損傷。你去找月老,說這次,算他還他欠我的。”虛無中,夢幻的光絲似雨後春筍般鑽出,傳遞著信息,又如火苗般逐漸熄滅。

“母神,長兄大人不會在意的…。”

“夜落,這種事情,你不懂。”情情愛愛,是是非非,從不在理智的控製範圍內。

“母神,長兄大人對那隻貓妖沒有…。”

“夜落,聽話”這孩子,怎麼這麼執拗。

“母神,再過一萬年,兒子和長兄大人定將母神救出來。”在那裏關五萬多年,足矣神形俱滅。

“不用了。五萬年夠長了,你父上們一定很寂寞。”月鳥神淡然道。她想去陪他們,哪怕明知陪不了,撲的隻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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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嗟餘隻影係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璿霄丹台,瑤草琪葩;身陷囹圄,心冷如霜。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今夕何夕。求死後與子相攜,盼來生再續前緣,奈何魂飛魄散,十萬光年,神仙一夢,隻留無極心痛。

——轉鏡頭——

電尾燒黑雲,雨腳飛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