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然!”李浩天看著床上的屍體,整張臉都扭曲的變了形。
這三個字就像是從牙齒裏麵擠出來的一般,他說完了這些的時候,渾身都打起了擺子。
忌憚,害怕,憤怒……種種情緒讓他剛剛清醒過來的意識瞬間崩盤,在暗衛的措手不及之中再一次昏死了過去。
這幾日注定了是不會不平靜了,太子高燒不退,直接被接進了皇宮。清水樓狀告太子強搶民女,殺害百姓,而在民間,太子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甚至到了一種臭名昭著的地步。
沉寂已久的文官終於忍無可忍地有了動作,雖然這一次的動作是極小的,但是某一天上朝的時候爆發出之後,還是嚇到了不少人,盡管這個爆發看起來是那麼的溫柔和輕微。
文官終於在死寂了幾個月之後,開始緩緩地抬頭……
“今天朝政的時候蘇洵那老東西帶領一眾文官對太子進行了申飭,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最近各個文官也開始悄悄地交流了起來,想必是有所動作了。”少傑恭敬地站在書房的窗戶旁邊,目光追隨著坐在那裏看書的冷悠然,虔誠中帶著幾分狂熱。
“可以預見的結果,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冷悠然淡淡的勾了勾薄唇,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漫聲道:“皇帝一直用太子病重的原因來壓著清水樓的案子,對太子又沒有明顯的責罵,民間對此早就不滿至極,那些文官若是這個時候還不能把握機會,那麼可真正是愚蠢至極了。”
少傑聞言不禁一愣,有些迷茫地問道:“少主這麼說的意思,難道是……早就想要文官崛起了不成?”
冷悠然笑著挑眉:“有何不可?”
少傑不禁愕然,這文官可是冷悠和蘇莫離兩人一手搞砸的,甚至於讓本朝的文官在這幾個月內都處於曆史上都沒有出現過的低潮期,可是現在,這個始作俑者竟然在運作著讓文官崛起,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物極必反,蘇洵這個人老謀深算,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往上爬的機會。若是文官一直都沒有機會,那麼他唯一要做的肯定就是把武官踩下去。
以他的心機,想要做到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簡單了。但是現在不同了,李浩天的惹是生非給了他另一個機會,而且這個機會顯然更加義正言辭,隻要能夠讓太子知法守禮,必然能夠使皇帝龍心大悅,最重要的就是通過這件事情說明文官的重要性,畢竟,安邦需要的還是文官。”
冷悠然說到了這些,眼底閃過了一絲嘲諷之色。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在軍方勢力達到了頂峰的時候,必然會遭到皇室的猜疑,對蘇莫離婚事的幹預不過是一個開胃菜罷了。繼續下去的話,恐怕就不是猜忌的問題,而是真正要出人命了。
蕭朗文畢竟是蘇莫離的外祖父,最重要的是,他看得出來,老人家對蘇莫離確實是疼愛到了骨子裏,不然也不會明知道皇帝的決定卻還要裝糊塗,又跟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要護著蘇莫離,自然也要護住她的家人。而這個保護,最有效的方法就在最短的時間內削弱皇帝對軍方的忌憚和猜忌,所以文官的複興倒成為了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