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離放在冷悠然胸口的手微微一緊,抬頭看著他平靜的臉,唇抿得緊緊地。
“或許是我命不該絕,正是因為受了這傷,反而意外地找到了神醫,他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娘。
這傷口很淺,因為當時用了狠藥,又塗了消除疤痕的靈藥。為了遮掩麼,讓他們以為我沒有受傷,讓他們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我的力量還太小,揭穿他們的唯一狹長就隻有被他們狗急跳牆地殺掉。
從那以後我開始學著怎麼樣讓自己變得更狠,變得更冷血,我不知道我身邊的人什麼時候就會對我動手,更不知道到底那些跟我從小長大的人是不是他們處心積慮放在我身邊的棋子。
我能活著絕對不是偶然的,冷沉風是第一個開始錘煉我的人,之後便是皇室的,商場上的……
隱忍,隱忍,這一切不明所以的隱忍簡直讓我受夠了。我那個時候才多大啊,不過是十三歲罷了。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不過好像是上天眷顧一般,有一天我看到從來都不喝酒的冷沉風喝醉了,他當時就那麼拽著我的衣服,用陰狠而惡毒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恨不得殺了我。
那一天我問他,為什麼同樣都是冷家的孩子,他待我卻連那些旁支的孩子都不如。
然後他冷冷地告訴我,冷悠然,你就是一個雜種,像你這種連自己親爹是誰都不知道的雜種,也配擁有我冷家的姓麼?”
冷悠然說到了這裏頓了頓,目光悠遠地看著遠處,似乎是回到了當年那個冰冷的長夜。
有種傷害是能夠讓人傷得體無完膚的,即便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被迫學著凶狠,甚至他已經開始知道怎麼樣才能最快最狠地將人殺死,但是那個時候的他也不過隻有……十三歲罷了。
他剛剛從死亡的邊緣爬回來,他期望著至少能夠從這個親爹的嘴裏聽到一句“誤會”,聽到那一次次的刺殺並不是他做的,但是那個人卻給了他這麼一個答複。
原來他才是錯的那個,他娘也是。可是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娘親,他作為一個兒子,說不出任何責怪的話語。那是他娘,為了他曾經生生死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娘。
可是少年人的心總是要找到一個恨的方向的,所以他將目光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但凡是勇敢一點,霸道一點,他們母子也不用過著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
叫著旁人爹的時候,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個被他叫做爹的人對他存著怎麼樣一種惡毒的想法。如今知道了真相,往日的那一切努力和委曲求全,看起來竟然是那麼的可笑和蒼白。
他一次次地在生死邊緣上掙紮的時候,那個男人沒有出現過,或許他來過了,隻不過因為某種身份原因,他沒有明麵上出場。甚至於,那些因為那個男人而讓他們母子受到的牽連,那個男人連一個字也沒有說過,而他唯一能夠做到竟然隻是隱藏,偽裝,隱忍!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身份不能被曝光!
這麼多年了,他從一個弱小的人長到現在這種人人懼怕的程度,這中間的血腥是沒有人知道的。他也不需要旁人的同情或者什麼,但是當李青若的一句隱忍說出來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某種可怕的重複將要重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