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船在平江的水麵上走的像一隻悠閑的老蝸牛。隨著不斷北下，江麵的積冰也越來越厚。
在船上，幾乎所有的壯勞力們都去持鐮開冰。隻留下莫惜莫邪兩姐弟和幾個老頭子。
周而複始，始而複周。姐弟倆人過著平淡的水上生活。除了偶爾可以在水手收網的時候，看看打上來的怪魚。莫惜在大多時間都是靠和莫邪玩過家家的遊戲來解悶。而莫邪呢，又極其不配合。一天到頭除了吃飯接手會睜開眼睛。其他時候總在昏沉的睡眠當中。
這讓來探望他的朵步總是皺緊眉頭。
有時候莫惜也會在想，為什麼自己的弟弟和別的正常孩子不一樣，他會不會是傻子，又或有什麼噬睡的怪病。當然，這種想法通常隻會在她幼稚的小腦袋裏停留一小會。
過後她又會自豪的對朵步說，自己的弟弟是世界上最可愛最堅強的孩子。
朵步也會報之一笑，點頭道“是呀，莫邪的確是個好孩子，也很堅強。”
每當這時莫惜總會很開心很開心。但朵步卻恰恰相反，他感覺自己正看著這個小女孩喝下一杯毒酒，但又不能出手阻攔。這種矛盾的感覺使他背上了沉重的負罪感。
“莫惜，將來你希望莫邪幹什麼？讀書考功名不錯吧。”朵步抱起莫邪笑著問道
莫惜想了一下，她道“不好，讀書很苦的.”
朵步聽後又道”那就讓他做生意,現在朝廷鼓勵經商,應該很好賺錢.”
“也不好”莫惜邊玩著衣襟上的紐扣邊搖頭.
朵步感覺自己很傻,這個女孩剛剛七歲.自己和她說這些有什麼用.
這時莫惜道“如果他身體好,我想讓弟弟去學武.我也學,我們一起.”
朵步道”但學武也很苦,甚至比讀書還苦.”
莫惜道”是很苦,但讀書又有什麼用呢?人家用拳頭打你,用劍砍你.你隻能挨著.但學武就不一樣,它可以保護自己不受欺負,可是…..可是武功高了又不好.”
“為什麼”朵步奇怪的問道.既然練,當然就要練到頂尖才好.哪有武人會嫌自己的武功高.
莫惜抬起頭來,嚴肅的說道”武功高了,就會去欺負別人,就…..就像我爹爹一樣.他就經常欺負別人.”
朵步問道“這麼說來,你爹爹武功很高嘍,那和我比起來怎麼樣?”朵步是個內斂的人,但唯一的愛好就是和別人攀比武功,這可能也是所有武人的通病.
莫惜搖搖頭,神情有些黯然.
朵步很不願見她傷心,於是連忙轉開話題道”那就不要讓莫邪學武了,省得他欺負別人.還是學醫好了,這樣也可以救人.”
“不好!還是讓他學武”莫惜堅持道
“嗯?”朵步眨眨眼睛道”你不是怕他欺負別人嗎?”
莫惜想了想,突然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她道”所以呀!我和他一起學,如果地欺負別人.”說到這裏她舉起小手在空中狠狠的比劃了一下道“那我就狠狠教訓他!”
“哈哈!有你這樣的姐姐,他怎麼敢學壞”朵步暢快的笑了.
也許是因為聲音太大的緣故,莫邪忽然睜開了眼睛.一見自己被朵步抱著便大聲吵鬧起來.並用小拳頭狠狠的捶著他的胸口.朵步連忙拿出自己的折扇哄他開心,這樣才使小家夥停止了吵鬧.
朵步看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小子拳頭還挺厲害呢!”
莫惜無奈的走道了莫邪身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奪下他手中紙扇還給了朵步.她道”大叔,我弟弟太調皮了,對不起.”
朵步笑道“沒關係,這淘氣的孩子將來才能成大事.”說到這他靈機一動道”要不這樣,你們不是想學武嗎?要是不嫌我武功低微,我可以教你們的”
那時江湖上的武學門戶與門派已經分得很是清楚.如不是自家子弟,決不會授與一點武藝.如今朵步竟會收這兩個剛剛相識的孩童為徒,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真的嗎?大叔真的肯教我們?”莫惜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十分興奮的看著朵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