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著清冷高雅的氣質,猶如一支綻放在黑夜裏的鮮紅玫瑰,惹人憐惜,想要去觸碰,卻又害怕他身上的尖銳,一瞬間就灼燒了人們的眼。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修長的手指輕撫我的臉頰,像是情人間的低語,奇怪的是我並不排斥這種感覺,甚至……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仿佛許多年前我們便已相識。
好似受到了蠱惑,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我也知道到為什麼,心痛的無以複加。
他的眼裏閃過許多我不懂的東西,是欣喜?是悲傷?是無奈?亦或是……憐惜?看到我的眼淚,他頓時慌亂起來,想用衣袖幫我擦拭,卻又害怕太用力將我弄傷,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歎了口氣,忽而把我摟在胸前。
在他壞裏,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滑落,男友的拋棄、不甘心的逝去、對未來道路的迷茫……此刻的任性的像個孩子,隻知用人類最原始的單純來發泄自己。如果這一刻我抬起頭,我想我會發現他眼裏支離破碎地傷痛與……決絕。
但我沒有,
所以不知,
有些人,有些事,
錯過了,
便是一輩子——
哭夠了的我,依依不舍地退出他的懷抱。遠遠地,一陣喧鬧聲傳來,我本能的想要逃跑,但被他攔住,“不要逃避,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
是啊!那個敢愛敢恨,古靈精怪的蘇吟去了哪裏?被打垮了嗎?曾幾何時,你也快樂,你也簡單,對於別人的挑釁,你常加以十倍的回擊,而如今呢?你變懦弱了嗎?一點小小的困難就讓你一蹶不振?不,這不是我,不是……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還是謝謝你。”話音剛落,卻不期然地與他的眸光相遇。
他望著我的眼睛一瞬間變得那樣黑,黑得讓我看不見底,如同無底的黑洞讓我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狠狠地撞入我心裏,那種熟悉感也越發強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並不認識他。
“咳,咳。”一陣假意地幹咳聲響起,打斷了此刻的“深情”凝視,接著是稀稀疏疏地跪拜聲,我抬眸望去,隻見一大群人中走出一位頭戴烏木冠,身穿蟒袍的老者,他輕撫短髯,向我們這個方向恭敬道:“冥王殿下,這婚禮……”
不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我身邊的人,冥王?他就是冥王?我要嫁的人?
冥王揮揮手,“林判官,讓他們都退下吧。”
“是。”一大群人魚貫而出,幾分鍾後就不見了人影。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你……你真的是冥王?我不是在做夢吧?”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冥王這麼年輕,我一直以為是個老頭子呢!
“你說呢?”他挑挑眉,淡然地笑著。
“啊。”我突然一聲驚呼,把他嚇得一跳,“我不能嫁給你。”
冥王的表情變得嚴肅至極,“為什麼?”
“因為……”心裏的痛漸漸擴大,直至蔓延全身。我幽幽地歎了口氣,右手指著他的胸口,“因為這裏住了一個人,縱使他負過我,但我依然沒有足夠的能力把他徹底遺忘。誰能與誰相伴到老,都無非是此一時彼一時吧,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另一個女人搶走,也許你會覺得我傻,我也曾試著努力挽回過,但……一看到他望著我時的厭惡眼神,我隻得放棄,我們甚至談婚論嫁,我始終不肯相信我和他十幾年的感情就這樣付之東流。我十歲那年,父母因車禍離開了我,也就是那一年讓我認清了世間的冷暖,一群本是阿諛奉承的人聽聞我父母的死訊,他們拿冷眼瞧我,隻想吞並我父親的公司,讓我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曾經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狠狠的從天上摔下來。於是年幼的我被送到了孤兒院,也就是那一年我認識了他,那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雖然他拋棄了我,但我就是狠不下心來去恨他……”
“也許……隻有時間能治愈你的傷口。”他歎了口氣。
我微微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一時間誰也沒有再開口,時間在兩人的沉默中漸漸流淌……
“二弟,我道你跑那去了,原來是在和佳人私會啊。”一個如沐春風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打斷了此刻的靜寂,連空氣都仿佛禁受不住的顫了顫。
仰麵而望,朝這邊走來的紫衣男子原有一雙黑白分明,沒有攙雜一絲雜質的清澈眼眸,此時卻滿是促與戲略。長長的黑發隻用一跟淺紫色的絲帶鬆鬆的綰在腦後,麵容不但絕美更凝著股連神也望塵莫及的高貴翩然,舉手投足間雅韻十足,然周身散發出的淡淡疏離卻好似一位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子,另人無不為之傾倒。
如果說冥王是一支在雪原裏盛開的玫瑰,美得豔麗,妖得蠱惑,那麼眼前人就是一支在風中綻放的白蓮,高潔如斯,清冷如月。
男子看向冥王,眼裏有笑意,淡淡然再次開口:“你怎會在這?成親前夕見麵可是會很不吉利的。”
“我的事你不用管。”
奇怪,我怎麼覺得這兩人火藥味十足,剛才那位男子喚冥王為二弟,難道他們是一家子?可長相並不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