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老家的小屋內燈光依舊,隻是曾經的溫暖卻被一層濃重的悲痛所籠罩。
田樂樂站在客廳中央望著牆上夏天的照片發呆,不知道什麼時候照片上麵已經掛上了一圈的黑布,照片中夏天的微笑仍舊燦爛,隻是看著他的人卻早已經肝腸寸斷。
照片下麵的桌子上也擺滿了水果,還有兩個白色的蠟燭。一陣冷千帆拂過,穿過窗戶衝進房間,燭光搖曳著,差點因為冷千帆的侵入而熄滅。
站在照片下麵的人,眼淚早已流幹,田樂樂就那樣癡癡的站著,一動不動的望著夏天的照片發呆。
“夏天,你放心的去吧,我會照顧好我肚子裏的寶寶,我一定會把他養大成人,我們就這樣守在這裏,一直陪著你,你永遠都不會孤單。”田樂樂輕撫著肚子,對著照片的夏天微笑,夏天臉上的笑意刺傷了田樂樂的臉。
一直敲門聲,引起了田樂樂的注意。心裏一驚,害怕將田樂樂的悲傷暫時驅散。
確認了門外敲門人的身份之後,田樂樂打開了大門。那張似曾相識冰冷的臉再次出現在田樂樂麵前,不過這一次他沒穿警服。
“請進吧。”田樂樂對於這個冷麵人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出於禮貌她還是把他迎近屋內。
屋內夏天的照片引起了冷麵人的注意,他站在照片下非常標準的對著夏天的照片打了個軍禮。
“家裏沒有茶葉了,隻有白水。”周蘇蘇說著遞上了茶杯。
“謝謝。”男人結過茶杯,喝了一口,隨即放下。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夏天的葬禮我們已經辦完了,很圓滿。我是來通知你一聲。”
“那又何畢,我又不是他的什麼親人,你沒必要白跑這一趟。”田樂樂原本是打算不哭的,至少在這個毫無情麵的冷麵人麵前,但是聽到夏天兩個字她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對不起,田小姐,這是我們組織上的規定。也是出於對你們母子安全的考量。”
“規定,這是什麼狗屁規定?就因為我和夏天沒有合法的手續,我就不能見他最後一麵麼?”濃重的悲傷已經讓田樂樂失去理智,她忘了站在她身邊的可是一位職位非常高的首長。
“對不起,田小姐。對於這樣的結果我也深表遺憾。”
“如果你是來跟我道歉的話,我不接受,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悲從中來,田樂樂下了逐客令。
“田小姐,我今天來是送這個給你的。”冷麵男人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瓶子很小巧,也很精致裏麵有一些灰色的粉末。
“這是什麼?”心中隱約的有了答案,田樂樂伸出顫抖的手從冷麵男人的手中結過了小瓶子。
“我知道我們的規定有些不盡人情,所以我拿出了一些夏天的骨灰,就讓他陪著你身邊吧。”
“夏天他真的死了麼?”豆大的眼淚從田樂樂的眼眶中洶湧了出來,滴落在小瓶子上,她的眼神中透漏出無盡的絕望。這種絕望甚至讓冷麵的首長都為之動容,他的嘴角牽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卻最終緊緊的抿上了嘴唇。
“原來他真的死了!”田樂樂將那小玻璃瓶緊緊的握在手心中,似是想從哪裏感知到夏天的活力和溫度,隻是她最終還是失望了,光滑的瓶子在燈光的映襯下散發著慘白的光,進無邊無際的寒冷透過周蘇蘇的手掌傳遍她的全身。
雖然早就接受了夏天已經離開的事實,但是田樂樂一直在心存幻想,她在想夏天沒死,隻是受了傷,組織上一定是為了考慮他的安全,所以放出了他假死的消息。也許此刻夏天早已經康複了,繼續隱瞞著他的真實身份,在某一處繼續完成著艱難危險的任務,這幾天田樂樂就是靠著這個幻想撐過來的,隻是當她看到夏天骨灰的那一刹那,她所有的希望就這樣幻滅了,讓她如何能不絕望和悲傷。
田樂樂緊緊地攥著那個小小的玻璃瓶,直到骨節發白。
“田小姐,請你節哀。我來這還有另外一件事。”冷麵男說。
“說吧……”因為這個小巧的玻璃瓶,她對冷麵男的態度緩和了不少。
“我們希望你能夠離開濱城。”冷麵男說。
“為什麼,又是因為你們的規定?”田樂樂的心已經隨著夏天的死而死了,她那裏已經沉寂的仿佛是一潭死水,所以即便是冷麵男再說什麼,也不會再在她的心裏掀起任何波瀾了。
“是出於對你們母子安全的考量,雖然我們出動了全城的警力,隻是嫌疑人仍舊在逃,他身上有中型的致命武器,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我怕他會對你們母子不利。這幾天我拍了警力在這附近保護你們母子,但是隻要是那個嫌犯一天不抓到你們就一天不會安全。所以離開才是對你們最好的保護。”冷麵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