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凡幾次話到嘴邊，最後又咽下去了。
許久，他歎了口氣，道：“如今看到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千萬記住，師傅他老人家隻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報仇的事情千萬不要勉強，師兄知道你能力不凡，但是師兄跟師傅一樣，隻希望你平安喜樂，別無他求。”
江襲月漸漸迷蒙了眼眶，嘴角也慢慢劃起一抹淺笑。
她看著萬分難過，卻還是忍著不哭。
“是！師傅和師兄的叮囑，襲月一定謹記在心！”
宋逸凡如玉的容顏又淡淡笑開了幾分，他伸手想要觸碰一下江襲月，奈何手指已經漸漸化成輕煙，不一會整個身影都快要隨風消散了。
江襲月抬手，想要留住他，卻隻是徒勞。
宋逸凡輕聲道：“師妹，珍重。”
江襲月淚眼朦朧，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珍重！”
宋逸凡消失了，整個房子裏麵的壓抑之感瞬間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芸芸從外麵慢慢磨蹭進來，過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問題，方才走到江襲月的身旁，看著出神地江襲月：“姑娘，你怎麼了？”
江襲月深吸一口氣，半晌才穩住自己的情緒：“我沒事，走吧！”
說著，竟然率先走出了房間，頭也不回。
身後的芸芸雖然一臉迷茫，但是看到江襲月情緒如此低靡，知道她不想說，於是什麼也沒問，慢慢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
站在門外的餘浩見江襲月一聲不吭地走出來，眼眶紅紅，似是哭過。
不禁覺得奇怪。
用眼神詢問跟在身後的芸芸，芸芸搖搖頭，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餘浩隻好自己開口詢問：“怎麼了？”
江襲月不理他，一個人慢慢走出了李瑞年的後花園。
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掛著朝氣，掛著對未來的向往。
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孔與自己擦肩而過，她突然間又想起了剛才宋逸凡最後看她的那個眼神，竟然死死地在原地站住了，再也邁不動一步。
餘浩慢慢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突然間在斑馬線中間站住不動了，嚇了一跳，眼看著綠燈就要過去了。
於是連忙跑上前拉住她，直到跑過了斑馬線，才停下腳步。
江襲月的手還是被他緊緊握在手心。
江襲月又些迷茫，又有些哀愁。
餘浩關切地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江襲月抬起滿是是淚眼的臉龐，看著一臉關心自己的餘浩。隻覺得這一幕非常熟悉。
好像餘浩是可以依賴和相信的人一樣，她張張嘴，聲音哽眼在嗓子眼，半晌才說出一句話：“我……我要報仇！”
這句話剛說完，她整個人都在顫抖，特別激動，連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餘浩安慰她，將她一把拉向懷中：“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一定會幫你報仇的，不要再哭了，嗯？”
如此溫柔且令人安心的話語，就在耳旁輕聲呢喃著，不知為何，江襲月在一瞬間便相信他了。
輕靠在他溫暖的胸膛，聽見他沉穩的心跳，眼淚無聲無息地流出，打濕了他的胸口。
餘浩不說話，輕輕撫上靠在自己胸膛間的江襲月的頭頂，一瞬間，眼光變得更加柔和了。
很久以前，她也總是喜歡這樣，動不動就到他麵前撒嬌，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一聲一聲地求安慰，求抱抱。
現在的她雖然不記得從前，但是有些習慣卻還是改不了。
站在身後不遠處的芸芸看到這一幕，會心一笑，他們倆真是般配呢，一樣的強大，一樣的出色善良，一樣的出塵美好。她在死後能夠遇上這兩個人，真是她的幸運。
江襲月在餘浩的肩頭靠了許久，久到來來往往的路人看到他們也都紛紛會心一笑，感慨著年輕真好。
餘浩感覺到江襲月不再哭泣，並且也沒有了聲息，知道她是害羞了，於是低低一笑：“嗬，怎麼了？睡著了嗎？”
聽了這話，江襲月猛地地抬起頭來，還有些發紅地眼眶，濕漉漉地看著餘浩。
嘴唇也粉嘟嘟的，可能因為隱忍，下唇上有一排淺淺的牙印。
餘浩看得心下一動。
不由分說，直接覆上了江襲月的嘴唇。
她的唇瓣一如當年一般美好，溫柔、嬌嫩、甘甜。
讓餘浩有些依依不舍了。
江襲月則瞪大了眼睛，這是頭一次餘浩吻她，而她沒有推開，她甚至感受到了自己不規則的心跳，越來越慌，越來越緊張，那一種悸動，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她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個想法把她自己都給嚇了一大跳。
她想：要是能一直和餘浩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