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睡吧。”沈淩霞似乎相信了，“我不吵你。”
“好。”蘇雲璃答應著，聽著沈淩霞腳步聲慢慢遠去，這才舒了一口氣，眼淚卻還在眼眶裏含著，一眨眼就落了下來。蘇雲璃抱著雙膝，窩在地毯上，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裏，眼神那麼飄渺而無望，他居然要放棄夜氏集團？為了她，放棄他自己打拚的一切？蘇雲璃知道，夜氏集團是夜寒墨自己打拚出來的，和夜家沒什麼關係。那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寵她的時候，給她整個天堂，卻會在幸福的巔峰推她下地獄。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她受不了這種落差，再這樣下去，她怕她會瘋掉了。
蘇雲璃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眸裏的淚珠無意識的下落，蘇雲璃卻根本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姐姐。”祁莫楓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一下子把蘇雲璃拉回了現實世界，“姐姐，我可以進去嗎。”
蘇雲璃這才發現，她已經在地毯上坐了很久了，腿都酸了，勉強掙紮著起身，回到床上，裹上被子，這才回應，“進來吧。”
門立即被推開了，祁莫楓立在門口，“姐姐，你沒事吧。”
蘇雲璃輕輕搖頭，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看著祁莫楓，“莫楓，你回來了。”
“姐姐。”祁莫楓看著蘇雲璃的樣子，“聽媽媽說，夜寒墨來過。”
蘇雲璃一愣，點頭，“是，他來過。”
祁莫楓繼續問：“他送來了夜氏集團的股權讓渡書。”
蘇雲璃點頭，“怎麼了？”
“怎麼了。”祁莫楓嘴角勾著笑意，盯著蘇雲璃，“姐姐，你居然把它撕了。”
“我……”
“你知不知道，我做了那麼多時期，就是想整垮夜氏集團，為蘇家報仇。”祁莫楓眼眸裏帶上了些許怒意，“夜寒墨親手把夜氏集團奉上，你居然把它撕了。”
“莫楓，我……”蘇雲璃有些吃驚地看著祁莫楓，她知道祁莫楓在為蘇家報仇，卻沒有想到祁莫楓居然說得如此直白，心也如此堅定，“他親手奉上，他心甘情願，你還有報仇的快感嗎。”
“報仇的快感。”祁莫楓輕笑，盯著蘇雲璃的眼眸，“姐姐，報仇的快感，隻要我為蘇家報了仇，自然開心。”
“可是，夜氏集團是夜寒墨自己做起來的，和夜家沒什麼關係。”蘇雲璃語無倫次地說著，“你可以憑你的能力為蘇家報仇……”
“姐姐。”祁莫楓打斷了蘇雲璃，嘴角勾著笑意，“不要再找借口了，你隻是在為自己找借口，你根本沒有辦法看著夜寒墨失敗，看著夜寒墨失去一切，看著夜家崩潰。”
“不是。”蘇雲璃厲聲說著，“我恨不得他一無所有，我恨他。”
“恨他。”祁莫楓看著蘇雲璃的模樣，“姐姐，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恨他，還是愛他吧？”
蘇雲璃身子一顫，看著祁莫楓，心在顫抖著。
“姐姐，你如果不想報仇，我不怪你，你不用這樣騙我，更不需要這樣騙自己。”祁莫楓卻側臉，轉身，“姐姐，媽讓我叫你吃飯。我先下去了。”
看著祁莫楓離開，帶上了房門，蘇雲璃窩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腦子裏不停地回響著祁莫楓的話，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恨他，還是愛他……蘇雲璃抱著自己的頭，她到底是愛他，還是恨他？愛？恨？對這個人，為什麼她連愛恨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