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來的人的白淨,情理之中,毫不讓人意外。
她雖然不是白家的當年人,但不管是她如今的地位也好,特殊職業也好,還是和在座的交情也好,以及對白依依的關愛也好,都沒有人比她更適合這個角色了。
她又是和蘇南多少年的交情了?
在座的其他小輩除了一個菲洛在大洋彼岸,隻能用視訊聯絡外,其他兩個年輕人也都是久經商場了,看人臉色……這又怎麼是問題?
所以兩個年輕人在此刻彼此對望了一眼,兩個人心中多少都有些好奇。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晚輩,心中雖然有了點疑心,可終究還是不能主動去質疑長輩的,這話,應該讓白淨來說。
白淨性子疏冷,懶得跟兩個小輩計較這種事情,而且她和蘇南的交情也沒什麼不能問的,索性眉頭一皺,問:“蘇南,我這侄女被人綁走的姑媽都沒你現在的臉色難看,你到底是憂愁什麼呢?”
這話說的還真不怎麼好聽,不過……想想她現在的心情,咳咳,在場唯二小輩都當做沒聽到,至於視訊中的那位,估計更是懶得發表什麼意見。
現在的菲洛心情那是一個爽啊。
愛一個人對他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或者可以說……麻煩?你想啊,情情愛愛的,你讓他這一個情場浪子逢場作戲也就算了,可是對著白依依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當時他以為自己情深似海,白依依仿若石人,自己那是可憐啊委屈啊鬱悶啊,遭到報應了啊。可結果撕心裂肺完了,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似乎他沒有走遠,而白依依也從來沒有走進。他少有真正的朋友,但卻喜歡這種感覺,再怎麼接近,但是兩個人中間仍有距離,仍有彼此單獨的空間可以享受一切。
這比友誼要深,比親情要重,但又不是愛情的東西,去掉了他心中的負擔。
此時抽身事外,說是抽身,也隻是在這一個多角戀中抽身而出罷了。而一旦抽離之後,再看眾人角度自然不同,這就是所謂的君在棋中,我在局外,多少,有了點優越感。
如今他就是這樣用著他那愜意的紫眸看著眾人,心中將眾人的心思一個個揣摩了一遍之後,最終定格到了傅煊的身上。
這是他的敵人——白無憂的生父啊,靠,老子想讓你兒子當我兒子,你不是我的敵人是什麼?
而傅煊還不知道這位的主意已經從他名義上的老婆變成了身上流淌著他的血脈的兒子,於是,這倒好,他還沒防備呢,心中竟然還想著如何將孩子奪回來。
不過現在想又有什麼用處,更重要的是白依依,一個女人被綁架,她會遭遇到什麼?他甚至想都不敢去想這個問題,隻擔心得到的結果會讓他膽戰心驚……
於是雙目更加灼熱的看著蘇南,他們都需要一個答案。
蘇南並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男人,反而他這種上位者,常年殺伐果斷,平常為人處世都是幹脆異常,但是心思又縝密萬分,看似一個輕易而下的決定就已經在心中衡量了千萬遍,但此時此刻,他卻犯了難,有些難以啟齒。
說什麼?怎麼說?
說是自己當年想舍棄的一個孩子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被他媽媽生了下來,然後還居然混的十分不錯,不錯到要讓他們幾方勢力聯合來商量如何救人。
這當然並不是說蘇徵的勢力真的如此的牛奔,需要這麼多家族凝聚在一起才能瓦解它,因為他們的目的最終還是在於救人,如果人救不出來有多大的力氣,有多少能力豈不是都是一紙空談?而且重點還是活生生的。
蘇徵這次之所以能將白依依從意大利帶出來,雖然看似一番順遂,但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小,人名都填進去了多少,更不用說這些年在他眼皮子下麵一點點一滴滴存下的那點根基如今也都被菲洛給連根拔起了……
此時對方一定是有了防備,所以,想要救人,已經不是一個難字可以形容的了。
所以蘇南的遲疑,讓他很順理成章的被大家看成了——我知道一些東西,但是我在猶豫說不說。
可他真的能不說嗎?
雖然是一個不怎麼合格的父親,但是蘇南首先是一個男人,是一個自認頂天立地沒有虧欠過任何人的男人——他當年對林燕,可也是說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你是花魁,我是恩客,隻是你的客人從今以後隻有我一個。
賣藝不賣身?
對這句話他當年是用錢砸過去的,而並非威脅。
雖然從某些方麵來說,他的人品並不怎麼好,但是也不得不說,倘若從交易角度而言,是林燕首先違反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