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男人是完全兩種動物。
不但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其實,有些時候白依依看的比徐亞瑟和傅煊都要遠,也都要真切。男人們總以為自己能扛得起一切,他們都是高高在上慣了的人,不管他們自己想不想承認,這點都是毋庸置疑的。
曾經的白依依也曾經這樣高坐神壇,可結果呢,兩次從天堂跌落深淵,所以她怕了。再也不會有“倒貼”,也再也不敢想愛情。不想,不愛就不會受傷,她現在傷不起,因為她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長子雖然一直在菲洛那兒,但是她終究才是孩子的母親,要對孩子負責。而小兒子年歲更小,自然更離不開她。曾經再怎樣棄之如蔽,但養了這樣長的時間,又變成了心頭肉。或許當她給孩子起名叫蘇晏的時候,就已經做到了放下。
也放下了一切。
她和徐亞瑟之間的問題,不是求不求他,不是嫁不嫁他。因為她懂,隻要她一句話,他們兩個人就能在一起。可是在一起又能怎樣,他已經為她付出了那樣多,她又能給他什麼?
身體?還是孩子?
她用什麼給他幸福?
這才是她的心結。
可,家又怎麼辦?她姓白,是白家養了三十多年的女兒。人到三十,已到中年,看問題自然和以前不同。白家倒了,牽連不到她一分。為什麼?因為她底子豐厚,因為她有兩個兒子,因為她是女人。
因為她幾乎無欲無求,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落井下石對這種人來說是沒任何用處的。她本就是一個和正常人格格不入的女人,心死過,破後而立過,這些還怎能讓她在意?
但,她卻越來越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家人。這個世界上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好到你可以一輩子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好?家人。她固然沒有爹娘,但是不等於白家沒人管她,教她,養她。
她和所有白家人一樣,都欠著這個家,也要維係這個家。
打電話給徐亞瑟的時候,其實還是曾經猶豫過,他要結婚了……自己真的要去破壞他的婚姻?自私了這麼多次,到現在居然下不了那個決心了。
可腦子裏卻蹦出了一句蘇玲的話:“你當徐亞瑟真喜歡那個女人啊,白依依,你從來沒把自己看的太高,這很好,但是也不要把你看的太低,不然喜歡你這麼多年的徐亞瑟又算什麼?傻子嗎?如果不是愛到骨子裏,他什麼女人沒有?我當初跟我說,你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跟男人上床,我被你說的啞口無言,讓你隨著自己的性子?可你知不知道一件事兒?男人如果沒辦法讓女人和他上床,那是男人的事兒而不是女人本身的問題。”
這樣的下台階,白依依即使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有些臉紅的收下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組號碼是你永遠難忘的,或許是某人的生日,或許是你是生日,也或許,是一組電話號。
十一個數字,一個個按下,最後響了僅僅兩下,就被人接了起來。
徐亞瑟的這個手機號是隻為她一人而設。這些年,除了父母想要找他之外,其他人想要知道他的行蹤就隻能找他的第一助理才能找到他,但是這組號碼卻從沒停過。
沒人打,也沒人播。但他卻時時不忘為它充滿電,靜靜的,任由它寂靜。
人在孤獨寂寞的時候,總要有什麼寄托不是?傅煊的寄托是那隻名叫極光的打火機,而他,卻是這個電話。
雖然從來不會響起,但心中卻多多少少有個希冀,它,哪天會由人撥通。如今,它終於響了。
“依依。”徐亞瑟讓沒有任何遲疑的喊出了白依依的名字,聲音如舊,隻是眉眼中有些悵然。他還是等到了這個電話,心說不出是開心的還是失落的。可,依舊是等到了。
好久都沒聽到她的聲音了。上次雖然見到了她和蘇玲,但也不過隻是驚鴻一瞥而已,可如今聽到了聲音,心就微微的顫著,那種悸動,叫什麼?
菲洛曾經嘲笑他:“你這輩子活該沒談過戀愛!沒出息的家夥!”
他懶得跟他口舌爭鋒,隻是……這輩子,他真的隻對這一個人動過心,想談戀愛,也要有人能讓他談不是?如今心頭悸動仍舊,感覺仍舊,反而讓她對白依依更多了一點……怨恨。
怎會不怨,怎會不恨。
不是我不夠好,不是我不夠愛你,望穿秋水也得不到你的回應,最少,你給我一個理由?
他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問題在什麼地方,隻是,得不到,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