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琴旁的夫子感慨地說道:“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我何其有幸能在此處遇到你。”
顏雪雖然愛這琴,但她非常有自知之明,自己萬萬不可糟蹋了這樣的絕世好琴,更何況她已經擁有冰弦琴了,顏雪遲疑著說道:“夫子,萬萬不可啊,您借我彈奏我就十分滿足了,我絕不能收這麼重的禮。”
夫子沒想到顏雪會拒絕得這樣徹底,他站了起來,抱著琴吹胡子瞪眼地說道:“哼,既然你不接受,世上再無識我心音之人,我立刻就請辭而去,歸隱山林,抱憾身死。”
“夫子,您聽我說。”顏雪見他生氣了,趕忙解釋。
但是夫子卻抱著琴就要下樓,他根本不聽顏雪說什麼,蒼老的手,撫過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愛琴,哭訴道:“火弦啊,可憐我這把行將就木的老骨頭,沒想到……”
顏雪看到夫子這般模樣,她追了上去,說道:“誒,您別這樣,我是怕好琴贈給了我這樣的蠢人……”
夫子回頭瞪了顏雪一眼,打斷了顏雪的話,說道:“我說你能彈就能彈。”
顏雪覺得十分無奈,麵對又悲又怒的夫子,隻好退了一步,她說:“那好吧,我答應您接受這琴,一旦遇到真正的天才,再將琴轉增,您看行嗎?”
夫子如了意,臉上一下子就露了笑意,他本就是性情中人,自從失去心愛的遙憶後一直就喜怒無常,他應允了顏雪說的,回道:“琴既送給了你,你若是像我一樣遇到了知音,自然可以轉贈,但我可以說知己一生難求,一生難求啊!”
夫子想到過往的事情,歎道:“我是幸運的,老了,還能遇到你,火弦啊,你不孤單了!”然後將重重的古琴交到了顏雪手上。
顏雪接過古琴,又想到一件事,看著走下樓的夫子,突然覺得他像個小孩子,她說道:“誒,夫子,等等。”
“你想反悔?”夫子像是生怕顏雪不接受火弦般,反問。
“不是啊,你看,這琴……”顏雪撫額長歎,她轉念一想,既然夫子盛情難卻,她就接受了吧。顏雪不禁想到:難道人變老了真的會擁有一顆童心嗎?顏雪感歎地說道:“我答應你,絕對絕對會把火弦當作好朋友,不對,是當作知己,當作至親!”
夫子終於接過了顏雪手中的火弦,顏雪感歎:“這難道就是綠衣她們口中難相處的藍火聖手?怪人啊怪人!”
就這樣,顏雪從此又多了件事,每天陪著夫子彈上一曲。顏雪來此處一為得火弦琴,二為以綠精靈描繪火弦聖手的模樣。
說來也怪,自從顏雪彈過一曲後泰靈綾再沒來找自己的麻煩,或許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和聖可已經像是陌生人一般了吧。畢竟在學院的這段時間,聖可都未曾出現過。聖可又繼續埋頭研究弱魂香了。
另一方麵,關於師傅交待的任務,經過幾天夜以繼日的練習,顏雪終於能夠精準地構建人物大致輪廓了,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局部的塑造。
顏雪這十天隻選了夫子的音樂課,這一點讓夫子深感欣慰,麵對老年得來的知己,他除了火弦一事,其它的對顏雪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