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就在另一間牢房裏有個被捆綁了的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一抹濃重的恐慌感向他襲來,他懊惱地吐了口血沫子,知道她有危險,卻是無計可施!
泛著寒氣的刀尖漸漸逼近女子蒼白的眉間……女子頹然地倒地,如同一隻牽線木偶被隨意擺弄。
在刀尖距離那顆朱砂痣隻有一張紙的距離之時,牢房裏的男子停止了徒勞的掙紮,閉起雙眸,幹裂的薄唇微微一笑。
傾兒,來生我要你護我一世周全。
霎時,男子凝心聚力,使出最後力氣逼迫自己靈魂出竅,用最快的速度覆蓋上了那顆血紅砂痣上——
如同一片薄如蟬翼的絲紗輕輕覆蓋,又像一縷微風拂過眉間。
刀尖用力刺了下去——霎時鮮血湮出,如同一顆顆紅珍珠自眉間滾落,染紅了蒼白的臉。
與此同時,男子鉗住女子下頜的大掌用力,待她雙唇微張,將那粒藥丸朝她口中擲了下去——
咳咳咳……她劇烈地咳嗽起來,臉上不斷有液體滑落,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她想用力將那粒藥丸吐出來,無奈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她隻能掙紮,掙紮,像一隻小醜一般滑稽地掙紮……那粒藥丸終是沒有吐出來。
她揚起滿是鮮血的小臉,鳳眸裏的恨意化為無限的絕望。
是淚,是血淚!
“你的孩子即將重新化為你的骨血,開心才對。”白衣女子挑眉,眉尖帶了幾絲勝利後的狂喜,整張臉因滿心歡喜而變得扭曲。
“滾——”
她凝血的鳳眸冷冷盯著麵前女子,那股直白的恨意讓人看了止不住的發抖。悔恨,憤怒,痛苦,無奈……不斷的糾纏,糾纏。
懷胎十月,換來的是他的殘忍剝奪。
她步步忍讓相信,換來的是他無恥的背叛,連同自個兒的命搭了進去。
四年恩愛,換來的是他冷眼旁觀,譏笑地看著她被羞辱折磨。
“臭男人……”
她沙啞地開口,喉嚨裏幹燥火辣。
身體上傳來的蝕骨傷痛令她不停地倒抽涼氣,渾身的血液在流失,精氣也一點點散盡。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重影,一種從未有過的虛弱感將她包圍。
麵前的人不知何時離開了,牢門緊閉,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像是來自最深地獄一般的聲音在向她召喚——
喉嚨漾出一股猩甜,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那抹血紅。她這是要死了嗎?不!她不甘心——
腹部開始隱隱作痛,沒過多久便是撕心裂肺的痛。那粒藥丸,開始起作用了。
她頹然的倒地,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視線所及之處,全是刺目的紅。
“唔……”她使出全身力氣悶哼一聲……
……
不知過了多久,她好像“醒”了過來。
她是死了嗎?
耳邊傳來一個遙遠的聲音,飄渺空洞。
那人說,傾兒,如今你肉身已死,加之服下胎珠煉製的丹藥,視為噬子大不敬,魂魄即將散去……那人說完長長歎了口氣,言語裏夾雜了些無奈與懊悔。
那人又說,令本座想不到的是你的精氣還保留了幾分,有了這幾分精氣,本座便可助你輪回。
胎珠?丹藥?本座?輪回?
你是誰?她欲喊出口,才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她突然迷惑了,她這是怎麼了?
她懊惱起來,她這是死了,還是沒死?
什麼輪回,她才不要輪回!
那人念了一連串咒語,如同緊箍咒一般讓她頭痛欲裂。
什麼鬼……她想破口大罵,狠狠詛咒那人。
去吧——那人語落,她覺得她整個人都“飛”了起來,然而她卻看不見任何東西,觸目是一片沉寂的黑。那樣的墨黑,讓她覺得透不過氣來。
她的身子仿佛透明般,似一縷薄紗隨意飄蕩。身後傳來那人的話語,如濤濤江水不休——佛曰,戒執迷。
戒執迷?
她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