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兩個小小的黑點,然後越來越大,最後近了,才看清是兩個騎著白馬的男子,前麵的那個很年輕,穿著一身紫貂皮毛領的藏藍色袍子,係著厚實的繡花鶴氅,白絨絨的羊毛邊飄逸在身後,是個氣質相當幹練英武的男子。
後麵那個卻有點年紀,穿著一身土黃色的常服,頭上戴著一支黃玉簪子,披著件土黃色的鶴氅,緊隨其後。
“景略,你在家哇!”
那個年紀大的男子見了他,樂嗬嗬地勒住馬,一躍跳下馬鞍來。
“是呂公哇!”
“景略,你果然在家哇!”
那個年紀大的男子見了他,樂嗬嗬地勒住馬,一躍跳下馬鞍來。
“是呂公哇!”
王猛認出了那人,是尚書呂婆樓,於是走出大門迎將上去。
“景略哇,我今天帶來一個朋友給你認識認識,他一直很仰慕你的才學。”
呂婆樓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中年人,他一邊手腳麻利地接過前麵那個青年手裏的韁繩,把兩匹馬都係在一旁最近的木欄杆上,一邊示意說:“喏,這位是我在民間的一個布衣忘年之交,他叫……”
“啊,在下陳又土,一向久仰景略先生大名,今日終於有幸得見了。”
那年輕人不待呂婆樓說完,自己先迫不及待地把手一拱,自我介紹了。
“啊,原來是陳公子哇。失敬失敬。”
王猛微微一笑,篤定自信的眼神從對方那身繡著繁複的金絲蒲草花紋的袍子上滑過去,側身讓他們進屋:“外麵寒冷,還是請兩位屋裏坐吧。”
“景略啊,你和陳公子先進去坐坐吧。”
呂婆樓摸了摸自己的駿馬脖子,說:“剛才來時的路上,我看見有幾隻麅子出沒,所以手癢癢了,且待我去打回來幾隻做下酒菜吧。”
王猛沒有反對,便隻和那陳又土先進屋去了。
“景略先生方才有客人?”
陳又土看見那矮桌上的一碗水和一邊的蒲團,不禁問道。
“啊,是啊,剛走。我也沒什麼好招待的,隻有涼茶一碗……”
王猛狡黠一笑,一邊把那碗水倒掉,又換了一碗新的舀滿了水,但是那碗水的冰涼令他皺了皺眉,最後隻得對陳又土說:“陳公子請坐下稍等片刻。”
說完他把碗放在一邊,推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抱來了一把柴禾,放在那個坐著鍋的小火坑裏,摸過一旁的火石和火鐮,手腳熟練地點起火來。
“景略先生,不必如此麻煩,我不口渴。”
陳又土在一旁好心地勸說道。
“陳公子不必如此,我這也是凍得難受,正好需要烤烤火嘛。”
王猛說話間,已經把火點起來了,明亮的火焰把陰暗的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那陳又土見狀,便也不再囉嗦,索性把兩個蒲團都擺放在火坑周圍,給王猛一個,自己跪坐在另一個上麵。
“景略先生哇。”
陳又土與他麵對麵地跪坐著,明亮清澈的目光很真誠地望著王猛,用一種虛心求教的態度問道:“我仰慕先生你的名聲已久,你與桓溫捫虱而談天下知;我就知先生定是一位有遠見的賢士。故今日特來拜訪先生你,先生,請問你對當下的秦國時局是如何看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