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惡心的事情,無非就是糞坑裏聞到了你最愛吃的美食味道,在仇人身上看見了你最愛的人的特點,或者相反。
現在,苻生生吞人肉的津津有味很是刺激她,胃淺的她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也吃了人肉似的惡心。
“這……”
周圍跪著的臣子和侍衛們都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生怕答錯了自己也被他處死。
“小白啊,你知道嗎?”
苻生吞下那隻耳朵,擦了擦嘴角上染得人血,轉頭對一旁坐在身邊的白小漣問。
“我,我,我……”
隻見此時的白小漣明顯被他生吃人耳的習慣給嚇壞了,手裏的半隻羊腿都掉到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盯著苻生,半天說不出話來。
“罷了,既然你們都不知道,那還是讓朕來回答你們這幫蠢貨吧!”
苻生把匕首狠狠地插在一旁的烤全羊背上,激起下麵燃燒的樹枝火星四濺;厭惡地盯著周圍的眾人,說:“朕與東海王,畢竟是一脈同胞的弟兄,剛才那個蠢東西居然敢把他比作猴子,那不就是等於把朕一塊也罵進去了嗎!想要討好奉承朕,也別用這麼蹩腳的話來獻媚,你們都記住了嗎?”
“陛下!臣等謹記在心!”
眾人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苻生和苻堅是一個爺爺的堂兄弟,如果苻堅是猴子,那麼他苻生又是什麼?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叫東海王弟也散了吧,朕累了。”
苻生的好心情已經消磨的全沒了,他遣退眾人,拔出匕首,又轉身看了看一旁的白小漣,見她還依舊像個呆瓜一樣的呆立不動,於是用刀背輕輕敲打了一下她的腦門:“小白,別發愣了,今天朕那王弟運氣好,他已經平安了。”
“啊,陛下……你,剛才說什麼?”
白小漣被他一敲,終於恢複了常態,神情恍惚地應了一句。
“朕說東海王已經平安了。”
苻生眼睛裏閃出一絲窺破一切的精明:“算他識相,如果他今天敢跳的很出色,朕就會不喜歡他了。”
“啊?什麼意思啊,陛下?”
白小漣不懂了:苻生給自己說這些做什麼?什麼叫他敢跳的很出色就不會喜歡他了?指的是苻堅嗎?
她轉頭看看空地,隻見那裏被火光照的很亮很紅,但是苻堅早已不知去向,趙韶也停止了敲鼓。
四周人影錯錯,熙熙攘攘的很亂。
“沒什麼。還有很多羊肉,你要吃嗎?”
苻生用剛割過人肉的匕首又割下拳頭大的一塊羊肉,送到她嘴邊問。
“不,不吃了……我,我吃飽了陛下。”
白小漣看到那匕首上還沾著點血跡,頓時隻感覺胃裏一陣惡心:看苻生這麼輕車熟路的使用匕首,估計他不是第一次用這把匕首割人耳朵吃人肉了吧?天啊!我剛才居然吃了沾有人血的匕首割下的東西!
“吃飽了?”
苻生借著周圍的火光,從她那驚魂未定的神情上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於是也不勉強,收回來自己咬下一塊,油汪汪的羊肉被他咀嚼的咯咯有聲:“那好吧,一會我們就打道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