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國師，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呃……還真不知道，因為最近我都沒出宮。”
白小漣趕緊回憶了一下曆史：
記得這件事情好像是因為苟太後的意思，這段故事有些長了，簡單概括就是：
苻法和苻堅是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弟，苻法是當初的老東海王身邊的侍女所生，所以雖然是長子卻是庶出，但是苟太後親生的嫡長子苻堅卻並不在乎這些事情，與苻法自幼感情深厚，好的穿一條褲子。
厚道的苻法也無意王位，跟著苻堅一起逼宮推翻的苻生，擁戴他的這位兄弟做了天王，苻堅也完全信賴地封苻法做了丞相，這等於把秦國的一半權利都交給了苻法。
這本來是一段皇室中難得的兄弟情深的佳話，隻可惜作為苻堅親媽的苟太後未雨綢繆，本著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的精神，瞞過苻堅一杯毒酒賜死了苻法。等苻堅得知後一切都已經晚了，據史書記載，苻堅痛苦的當場就吐了血。
收回回憶的白小漣問道：“這麼說來，陛下一定是出於痛苦和自責，所以連日裏都不肯見客了？”
“正是。”
梅素點點頭，擔憂地對她說：“陛下把自己關在宣室裏，不見所有人倒也罷了，可是他居然也不用膳！這都三天了，就是鐵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白姑娘，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勸勸他哇？”
“啊？這……我？我嗎？”
白小漣想：我拙口笨腮的能勸人家什麼啊。
於是問道：“梅素你沒有去勸說陛下試試嗎？他既然寵愛你，你的話，應該會聽得進去。”
“我去過，但是，我好像並不了解他的心思，看見陛下日漸憔悴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哭。結果陛下還要反過來安慰我，所以到了最後，陛下索性連我都拒絕見了，連皇後娘娘都無法進入呢……對此，我們也隻能幹著急。”
梅素為難地回答：“因此，我隻好來請你了。白姑娘，你既然是國師，知道的東西自然比我多，也許你能夠勸說他也不一定呀！”
宣室裏，明窗淨幾。
幾道柔和的陽光透過蒙著碧紗的雕花窗子，直直地在木質的地板上投下黃色的亮點，淡淡的光束在屋裏略顯陰暗的空氣中照亮了漂浮空氣裏的微塵，紛紛揚揚，好像無數細小的星光精靈，在那一道道光束裏上下來回地飛舞著。
陣陣檀香嫋嫋地駕著青煙從那青銅蓮花的香爐裏飄逸出來，盈滿了整個大殿，如同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用她那柔軟的看不見的身子把這偌大的宮殿和裏麵所有的擺設、宮人們統統擁入她的懷抱。
這柔軟的清香輕輕柔柔的，聞了使人感到莫名的踏實，似睡未睡之間不知不覺地放鬆了自己緊繃的心。
苻堅一身肅穆的黑色常服，跪坐在一張灰色的方塌上，心灰意冷。
自從得知苻法死去的消息後，他就突然有種心頭上被人生生地刮去一塊肉的感覺：心痛、惆悵、悔恨，自責還有巨大的悲痛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