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宏卻不再理她,出奇大聲音地對周圍的宦官們說:“我們走!”
“喏。”那些宦官們都趕緊應了一聲,簇擁著小小的苻宏,一溜小碎步地緊跟著他奔跑的步伐,離開了太液池邊。
剛才,他好像臉紅了?
白小漣呆呆地望著苻宏跑遠了的方向,眨眨眼,最後她站起來忍不住笑了:哎呀,莫不是他被自己最討厭的人救了一回,所以感到羞恥,因此紅著臉跑了?哼哼,小鬼哇小鬼,你還真是個別扭的小家夥!
她用腰間的荷包收好髒兮兮的珍珠,舉目四望:陽光金燦燦地掠過高高的宮殿屋脊,白雲悠悠地飄過藍天,百鳥動聽地鳴叫著,綠柳在春風裏發了新芽,風和日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大概,還不到十點吧?這個時候,應該正是苻堅在宣室殿和眾臣們商議國事的時候吧?
罷了,沒有珍珠項鏈炫耀,我去看看他們君臣議政也不錯嘛,我可是國師哇,議政怎麼能少得了我呢?而且,不知道那個樊世怎麼樣了?依史書記載,大概也快被景略先生給黑了吧?
想到這裏,她便丟開了失去項鏈的不愉快,往宣室殿趕去。
穿過寬廣平坦的宮苑,繞過幾重不知名的宮殿,白小漣從穿山走廊上來到宣室殿的小角門處,避開坐北朝南的正門,從宣室殿的後門繞了進去。
從那後門走廊裏進去,就是一道白綢緞水墨畫的屏風,屏風後麵就是宣室殿的龍椅,隔著半透明的屏風,她看見苻堅端坐在屏風前,成對的宮女站在他龍椅後麵,打著五明金帛扇,熏香嫋嫋,顯得十分莊嚴。
而在那那高高的丹犀之下,隱隱約約看得清,是文武百官分列兩旁跪坐在下,似乎在聽苻堅說著什麼。
白小漣站在屏風後麵借著屏風的掩護,一邊往外偷偷地看,一邊側耳靜聽。
隻見此時外麵,苻堅正含笑對下麵最前麵跪坐的王猛問道:“說起來,不知先生覺得楊壁這個年輕人怎麼樣呢?朕想要招楊壁做駙馬,所以很想聽聽先生對他的看法。”
“陛下!”
未等王猛開口,那跪坐在下麵的樊世早已按耐不住了,起身走出來打斷他們君臣之間的對話,吹胡子瞪眼地厲聲道:“楊壁是臣早已選定了的女婿,你怎麼可以要他做駙馬?”
一旁的王猛聽了,冷笑道:“侯爺哇!陛下貴為天子統治全國,你卻和陛下為子女爭婚。哪裏想過上下尊卑和盡忠?”
“姓王的!你說什麼!”
那樊世果然經不得刺激,頓時勃然大怒,衝上前去就要揮拳揍王猛,同時口裏還嚷嚷著:“老子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你一個漢人,別真把自己當個蔥了!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個兒,我非剝了你的皮,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下酒!”
“啊!丞相小心!”
站在王猛身邊的侍從急忙上前擋在那樊世和他之間,使勁架住樊世揮過來的拳頭,驚呼道。
“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