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然死了。
藍子夜奉了風宸雲的命令親自前來吊唁,陪同的正是離家多日的席誌航。
殯儀館內身著黑西裝的三個人分立賓主兩端,藍子夜深邃的藍眸平靜地望著一臉憔悴的喬駿。
“喬總請節哀。風少昨天剛剛訂婚脫不開身,特意囑咐我代他表示遺憾。”
“讓風少費心了。他訂婚這麼大的事我都沒能去恭喜,還望藍少代我轉達歉意。”喬駿躬身行禮,被藍大少扶住。
“喬總也知道,風少非常關心兩位的幸福,所以恕我多言,不知喬太太為何會出事?”吊唁時問起死者死因明顯不禮貌,但是顧嫣然的死蹊蹺到讓人不得不問。
“是我的責任。”喬駿咬緊牙關,黑眸裏閃過一抹悲痛。“她因為長久的抑鬱精神方麵受了刺激,一時失控謀殺了我在外麵的女人,我沒想到她會抵不過各方麵的壓力自殺。”喬駿聲線繃緊,明顯是在努力克製著情緒。
“喬少,節哀。”席誌航歎了口氣。那人雖然沒哭,隱忍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生死有命,喬總不要過於自責。但是這件事我需要一些證明,希望喬總合作。”藍大少的出現與其說是前來勸慰,倒不如說是代風宸雲追究責任。
喬駿帶著了解的無奈,不得已交出了顧嫣然的精神分裂症診斷證書,外加警方出具的各種證明。
“藍少,你不要信這混蛋的胡言亂語,我女兒沒有精神病,她不可能自殺!是他殺了她,一定是他幹的!”顧總突然從外麵衝了進來,被密集的保鏢拉住了撲向藍子夜的腳步,卻仍不死心地扯著喉嚨大喊大叫。
望藍如今是事非之地,無疑隻要是風宸雲身邊的人,無論是誰踏上這塊土地都隨時冒著生命危險,所以淩莫風加派了大量人手保護藍木頭。
“放開他。”藍大少向保鏢輕擺了下手。
“你憑什麼說剛才的話?”藍眸乍然一亮,緊緊吸引住激動過後驀然鬆懈的顧總。
“我女兒沒病。”顧總盯著某少眼底那抹幽藍,莫名的移不開視線。
“你說喬駿殺了你女兒,有證據嗎?”藍眸如幽深的大海,讓顧總掉進去便無力掙出。
“我沒證據,可是我女兒從嫁給他就從來沒有快樂過,他根本就不愛她,所以他在外麵養女人,嫣然竟然那麼傻愛上這個混蛋,他一定是嫌她礙事所以殺了她!”顧總情緒失控地歇斯底裏,藍大少不得不頭痛地放鬆對他的控製。
就算喬駿手上有那麼多證明,原本藍大少並不信他的片麵之辭。但是顧總的一番鬧騰過後他反而有些信了,如果說顧嫣然果然愛上了喬駿,那麼新婚後一直被冷落,使她患上抑鬱症的可能不是沒有,再到發現喬駿在外麵養女人,她發瘋也屬正常……
見識了蕭若凝的抑鬱症之後,幾位少徹底知道了什麼叫精神病惹不起!藍子夜不過奉命輕度催眠了那女人,詢問了一番她的身世究竟和某女有沒有關聯,結果讓她無意中發現了有解語這麼一個隱在情敵,竟然從訂婚宴後留在風家大宅一直哭到藍大少落荒而逃!
事實上藍子夜懷疑那女人現在也許仍在哭,不知道風少怎麼能受得了?
最終藍木頭到望藍打了個轉便離開了,並沒有對喬駿的地位產生實質上的動搖,反倒是顧家失去了唯一的籌碼,再加上本就和喬家不睦,如今地位瞬間一落千丈,不得不舉家搬離了望藍。
席大少獨自一人帶著超大陣容的保鏢隊伍留了下來,卻沒有在颶風集團擔任任何職務,其意圖無人知曉。
風大少的訂婚儀式結束,風家上下都恢複了正常,分駐各地的子孫也都先後離開位於西澳大利亞珀斯的風家大宅,最後隻剩下風宸雲和父親風沐陽。
父子兩個對坐在餐桌兩端,上首坐著風老爺子。這三人正是風家如今最具權威的三個,如今卻一個比一個表情冷硬。
“說吧,你想怎麼樣?”風沐陽沉著臉雙眼如刀地看著他的大兒子。
“讓她先回家,結婚的事過兩年。”被某女哭得頭痛的風大少,終於意識到了此女的哭並不是因為什麼委屈和恐懼,她根本就不是仆兒轉世,隻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抑鬱症患者。
“小子,你親自選的人,這麼快就又後悔了?”風老頭瞪眼兒,真不敢相信相親時幾乎要強搶民女的人,這麼快就膩了人家水靈靈的小美妞!
“你沒告訴我她有病。”某男眸中的怒色絕對青出於藍。
“風宸雲我警告你!柳家的事如果不是宸澤給你兜著,你以為你今天這麼好過?”風沐陽大手一拍桌子,渾身擴散出一股引人戰栗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