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都來了,我們就跑幾圈吧!”沈翊諾微笑著發出了邀請,又轉頭對淩遙關切地說道:“若琪,你自己試試操控韁繩,可以麼?”
淩遙對他點點頭,握緊了韁繩,沈翊諾於是在她的馬臀上抽了一鞭子,讓她的馬兒小跑了起來,自己控馬跟在後麵。
“四哥,我們?”十皇子沈翊琨遲疑地看著沈翊霄。
沈翊霄沉黑色的瞳孔牢牢地盯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他心裏明白沈翊諾會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意外,那麼在前麵他一定為自己準備著特別的節目。
誠然,他並不懼怕沈翊諾,但現在他的準備還不夠充分,也還遠遠不到最後攤牌的時候;若換了平時,這樣的場麵他是能避則避的,然而——
黑眸輕眯,眼神落在跑在前麵的那匹棗紅色的馬上,馬身上的女子一身水藍色裙裝,說不出的清新脫俗,裙子上的絹紗隨著馬步蕩漾在空中,如一抹跳動的流光。
若自己不去,以沈翊諾的性格,難保他不會把準備的節目全部用在杜若琪的身上,而她大病剛剛痊愈,怕是沒什麼抵擋之力的。
因為自己而連累了她……
沈翊霄竟然糾纏在自己從前從不會糾結的問題上,良久才輕歎了一口氣,淡淡道:“跟上去。”
“四哥,這可不像你啊!”眼見得前麵那兩騎已經跑進了樹林,十皇子沈翊琨一邊催馬追上,一邊嘴裏卻不得閑:“為了那個姓杜的姑娘,要去赴三哥的鴻門宴?”
沈翊霄斜斜地瞟了他一眼,淡然挑明道:“倒是合了你看熱鬧的心了。”
“四哥,看你這話說的!”十皇子被他一語說中了心事,急忙賠笑道:“我這不是覺得咱們如此忍讓太便宜了那些個小人麼?”
他眼珠一轉,又道:“我自是知道四哥你是著急那位杜姑娘,怕她落入三哥的手裏,要不這樣,這個難題就由為弟為你解決如何?”
他見沈翊霄麵無表情地看向自己,急忙賠笑道:“既然既不能讓她跟了三哥,又要絕了皇後那邊的念頭,不如就由小弟出麵收了她,那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收?”沈翊霄重複著他的話,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沈翊琨聒噪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分外刺耳,得意的笑容看起來尤其欠扁,“等下三哥出難題,我就來個英雄救美,再對她那麼一笑,以小弟多年花間遊走的經驗,四哥你就盡管放心,保證手到擒來!怎麼樣?”
“不怎麼樣!”沈翊霄未及深入思考,反對的話已經脫口而出。
“唔?”沈翊琨愣了一下,唇邊掛上了不正經的調笑,“反對的如此堅決,莫非四哥你是想自己上麼?可是四哥你不要忘了,你一向體弱多病,怎堪美人一諾呢?還是小弟來——”
沈翊霄當然知道他雖是調侃,言外之意卻是不管沈翊諾玩出任何花樣都由他接著,自己不用插手,以免暴露了身手引起兩邊人的警覺,可是自己聽著他的話,心裏卻總有一絲的抗拒,雖然很多自己不方便出麵的事都是由沈翊琨代勞的,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他插手。
“不必。”沈翊霄終是回了一句。
“四哥!”沈翊琨見狀終於急了,焦急地想解釋給他明白:“三哥那個人太過狡詐,若你動手恐怕——”
“我知道。”沈翊霄淡淡截住了他的話,黑瞳靜靜地看著前方,唇角竟不自覺地綻開了一絲微笑:“我是她的‘心上人’呢,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我來。”
沈翊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實在不明白四哥心中在想什麼,正自愣神,沈翊霄忽然抬手一馬鞭抽在他胯下的馬臀上,馬兒嘶吼一聲猛地竄了出去,沈翊琨身體一個趔趄,才憑著過人的身手抓穩了韁繩,不由得誇張的大叫道:“四哥,你這可是要謀殺親弟呢!”
“別叫得跟個被拋棄的深閨怨婦一樣,”沈翊霄也拍馬趕了過來,卻始終落後他一個馬身:“你走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