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遙和沈翊涵在塵土飛揚的舊屋裏對視了片刻,這才想起兩人方才那麼急著要趕去門口的原因。
沈翊涵站起身來奔到門邊,伸手推了推門,無奈門已經被卻已經被鎖死了。
“來人啊!”沈翊涵大力敲打著門,一邊喊著下人,那個過來鎖門的宮人卻顯然已經離開了,他敲了半晌卻沒有人回答。
淩遙歎了口氣,也走上前來推了推門,那宮門果然已經被人從外麵鎖住了,她不禁蹙眉道:“奇怪,怎麼會忽然有人來鎖門?”
“是我今日奏請了父皇,想請人妥善照料母妃的住所。”沈翊涵敲了一會也不見人來開門,明白就在方才兩人忙著搶救玉璜的時候那鎖門的宮人已經離開了,不由得歎了口氣,“沒想到這些宮人的動作倒是很快。”
“也沒想到所謂的‘妥善照料’就是來鎖上宮門吧。”想到自己居然跟這個人被鎖在了一所廢棄的宮室裏,淩遙實在沒有好心情,冷冷地嘲諷了一句。
沈翊涵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看上去溫婉和善的杜若琪也會有如此鋒利的言辭,隨即才接道:“連累杜姑娘了。”
“現在說什麼連累也晚了。”淩遙絲毫不給他麵子,徑自轉身走回裏間去,自己對沈翊涵還抱著的心軟態度讓她心裏一陣莫名的惱火。
本來若真的想出去,以沈翊涵的能力破開那屋門也未嚐不可以,但這是他母妃曾經住過的地方,一磚一瓦他都必定不想破壞的,於是兩人也隻能等宮人明早來開門了。
果然,沈翊涵躊躇了片刻,還是低聲道:“這裏畢竟是母妃曾經住的地方,涵不願意破壞;所以委屈姑娘暫時待在這裏了。”
淩遙冷哼一聲,“你都決定了的事情,還做出這幅商量的語氣要做什麼?”
她尋了個圓凳,撩起袖子撣了撣上麵的土,灰土騰起嗆得她一陣咳嗽,想著方才自己撲倒時早已沾了一身的土,當下也不再管髒了,直接坐了下來。
沈翊涵雖然平日裏不與女子多加計較,然而今日逢著他故地重遊昔日母妃的住所,又加上他在軍中待久了脾氣本就直爽,遭到淩遙幾次三番的言語譏諷,終於還是忍不住走到裏間站在她麵前問道:“我可曾有得罪過你?”
“五皇子哪裏話,您是天皇貴胄,我是民間女子,哪裏配跟您有什麼過節呢?”淩遙不鹹不淡地應答著,一邊從懷裏摸出個素白的瓷瓶來,用牙咬掉塞口的紅棉,手腕一傾就要將裏麵的粉末倒在手上,卻被沈翊涵一把握住了手腕。
“傷口不幹淨,不能直接擦藥。”沈翊涵從她手裏奪過瓷瓶放在桌上,回身拿過一個酒壺來,對著淩遙的手就直接倒了下去。
“不用你——啊!”淩遙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莽夫,居然直接把酒液倒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酒液流過傷口,先是一陣清涼,隨即就是仿佛火燒般的劇痛!
沈翊涵常年身處軍中,處理傷口從來都是如此簡單粗暴的,淩遙經過在絕穀學藝的四年,性情雖則比尋常的閨閣少女要堅韌了許多,卻還是一名女子,哪裏想到他不招呼一聲就直接把烈酒倒向自己的傷口?當下忍不住就痛呼出口,隨即咬緊了牙關不再出聲,翦水的眸子卻直鼓鼓地瞪著那個粗魯的男子。
他是故意報複自己的,一定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