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铖早已經與人定有婚約、隻能迎娶舞陽公主為側妃的消息不脛而走,半個月後西涼終於做出了回應。
西涼國發兵十萬,勢逼大燮邊境。
大燮守軍倉促應戰,十日內連失七座城池。
邊關告急的文書雪片一樣飛來,燮曄帝大為震怒,下旨囚禁了舞陽公主,然而西涼似乎已經忘了他們的“西涼雪蓮”還留在大燮,絲毫不顧忌她的安全,依然對大燮邊城步步緊逼。
但是,連舞陽公主本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西涼國內早已發生了劇變,西涼國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西涼國了。
半個月前。
西涼都城,落月城。
呼延昶的府邸,一名麵容清俊蒼白的男子臨窗而立,透過大開的窗子靜靜地看著一碧如洗的天空。
時間剛到初冬,他卻已經披上了厚厚的大氅,透過厚重的衣物,依然可以看出他本人的清瘦。
這個人正是如今暗中掌握了西涼一大半權利的定南王呼延昶。
手下韓嘯在一邊低頭侍立了許久,也不見主子回應,他心中焦急,又不敢出聲提醒。
過了好一會,呼延昶才收回了望著窗外的目光,轉身走到桌邊,將手中的信件湊到燭火邊點燃了,看著它化為了灰燼,坐下提筆寫了幾行字,折起來封入信封,遞給韓嘯道:“立刻將這個送去給舞陽。”
韓嘯接過信,應了一聲,正要出去送信,又聽見呼延昶命令道:“傳令給李鄴,今夜子時,執行計劃。”
韓嘯愣了愣,王爺的意思竟是要今夜動手;可是他方才偷眼瞟了一眼王爺寫給舞陽公主的信,隱約看見上麵寫著“切勿輕舉妄動……靜觀其變……”依著王爺的意思,他是打算放棄舞陽公主了麼?
呼延昶瞟了呆立的的韓嘯一眼,“還有事?”
被他淡淡的眼神一瞟,韓嘯整個人都是一凜,仿佛被徹骨的冰水兜頭澆下,急忙低頭道:“屬下立刻去辦!”
韓嘯行了禮下去了,屋子裏又隻剩下呼延昶一個人了。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瓷壺倒了一杯水給自己,濃鬱的苦澀氣味立刻在室內彌漫開來,仔細一看那水竟是褐色的,這居然是一杯藥茶。
泛著那樣清苦氣味的藥茶,呼延昶卻是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就像常人喝水一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他步伐有些不穩,緩緩地走到桌邊坐下了。
放棄了舞陽,大概也就等於是放棄了千葉雪蓮,他的病也就不可能再有醫治之法了,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不能再等了。
定南王府的死士連夜行動,於當夜將西涼國主的兩個兒子全部誅殺。
第二天清晨,呼延昶進宮麵見西涼國主呼延律。
“大清早的昶兒有何事這麼急著見寡人啊?”還沒到超議的時間,呼延律在內室寢宮接見了呼延昶。
“侄子昨日得了兩樣寶貝,特意送進宮來請叔父一起參詳。”呼延昶一招手,跟在後麵的侍從將一直捧著的朱漆錦盒呈到呼延律麵前。
“哦?是什麼樣的寶貝讓昶兒如此上心?”呼延律嘴上應著,心中卻是不屑一顧:自己掌有這個西涼國,國庫內什麼樣的寶貝沒有?呼延昶一直對自己恭敬孝順,這幾年送過來的禮物卻也是越來越沒新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