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夕,奉先殿前針對燮曄帝的刺殺事件,先是查出了霄王府和絕穀,最後峰回路轉,以霄王妃穆淩遙主動認罪、為沈翊霄澄清而暫時告一段落。
天子震怒,下旨將霄王妃押入天牢,年關過後再行審問。
霄王府也被重兵把守,王府眾人皆被關在府中,嚴禁外出。
而沈翊霄的同母胞弟沈翊琨,自那日中毒後一直昏迷不醒,沈翊霄龐大的勢力在淩遙的安排授意下暗中轉向江雲洛麾下。
沈翊琨中毒昏迷,第一國手單飛苑卻始終沒有露麵。
他早就得到了消息,卻隻能望著麵前碧波浩淼的水麵發呆。
這位醫術精湛、行事不羈的單神醫被他此生唯一的克星囚禁在這個湖中小島上已經有小半個月了。
那人絕了一切他可能的通信手段,隻留下一個聾啞的侍女伺候,每日自己來的時候才會順著帶來一些吃穿用度的東西,縱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從這個與世隔絕的島上逃出去。
何況他也沒有那個本事,單飛苑除了醫術過人之外,實在沒有什麼旁的能拿得出手了。
又是一個朗朗晴日,單飛苑照例坐在岸邊皚皚白雪中對著飄有浮冰的水麵發呆。
這水是活水,是以在這樣的冬日也不會結冰,及時結冰也隻是表麵上薄薄的一層,白日裏就化開了,根本無法支撐成人在上麵行走。
他百無聊賴地單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在空中拋著一個空茶碗,看那素白的瓷器飛起又落下,於是更覺無聊。
一抬頭,隻見一葉小舟不知什麼時候悠然靠近了,那船頭站著一名年輕的男子,一身紫紅色的錦袍襯得他越發長身玉立、英姿倜儻。
單飛苑麵無表情地等那小舟幾乎靠到了岸邊,才猛地擲出了手中的茶碗。
茶碗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直奔那小舟而去,誰知落點竟不是那舟上的男子,而是他旁邊的水麵。
“嗵”的一聲,茶碗入水,激起了高高的水花,而那男子在水花濺起的一瞬間馭氣騰空而起,居然堪堪躲過了那高濺的水花。
他輕笑著一個縱身,已經落在了單飛苑身邊,長眉入鬢、鳳眼斜挑,麵目美中帶著近乎妖冶的邪肆,竟是三皇子,諾王爺沈翊諾。
“你還是如此,愛開玩笑。”沈翊諾笑著理了理衣襟,他那華麗的紫紅色錦袍和肩上的貂裘大氅都幹燥蓬鬆,一滴水都沒有沾上。
“你也還是如此愛賣弄。”單飛苑麵無表情地橫了他一眼。
“天氣這麼冷,怎的站在這裏吹風?”沈翊諾隨手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單飛苑肩上,又順手觸了觸他的臉頰。
單飛苑蹙眉,閃身避過了他的觸碰,口中不鹹不淡道:“不在這裏恭迎諾王爺大駕,萬一您一個不高興將我扔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餓死了,那豈不是太冤了?”
“哈哈!”沈翊諾朗聲大笑,伸手攬過他消瘦的肩頭,抬腿往屋內走去,一邊道:“我怎麼舍得餓死你呢,來看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單飛苑掙了一下,那人看似隨意的手臂卻照例無法掙脫,他暗自撇了撇嘴,嘲諷道:“是是是,您又來喂食了,要不要小的給您唱一曲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