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榮推開王鵬走進屋子,“鄉裏剛擬了紅頭文件,任命李寶發為工建辦副主任,主管工業,吳培觀作為主任仍舊分管城建。”
洪向南說過李寶發是他相得過的人,有這個結果也不算太意外,可王鵬心裏怎麼都舒服不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柴榮看王鵬一言不發就問:“看你這反應,好像是早知道了?”
“雖然不是早知道,但也八*九不離十吧。”王鵬說著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沒留神裹在衣服上的東西掉到了地上。
柴榮見了俯身過去幫忙撿,手才要碰到那東西就硬生生停住了,那可是女人的貼身小罩子!柴榮直起身子環視了屋子一圈,就見王鵬床上被褥淩亂,與過去走進來的那種整齊完全不同,心裏就有了幾分了然。他對著王鵬呶呶嘴道:“東西掉了。”
“哦,什麼?”王鵬雙手拉著套頭T恤往下拉,斜過頭看地下的東西,立馬僵住了。
柴榮走到王鵬床邊身子一仰倒在床上,“我說怎麼日上三竿了你還睡著,原來是昨晚上軟玉溫香了!”他一翻身側躺著用單手支著自己的腦袋,“老實說來聽聽,什麼女人會慌七忙八地連這東西都沒穿就走了?”
王鵬腦袋“嗡嗡嗡”地直響,心裏暗暗埋怨韓亞芬馬大哈,竟真空著也沒感覺。一旁的柴榮正興趣十足地看著,王鵬隻好裝作沒事人似的彎腰撿起那個肉色的罩子,用手三下兩下地團成一團,走到床尾掀起鋪蓋塞了進去。“不就是一個女人東西嘛,有什麼可以好奇的。”扔了這麼一句丁點料都沒有的話,王鵬就走出去洗漱了。
柴榮失戀後消沉了一段日子,現在想通了,正寂寞無聊,哪肯放過王鵬?他立刻尾隨著到水池邊,靠著陽台攔杆道:“我現在沒了目標,當然隻剩下對兄弟這些情事的好奇心了!”
王鵬一嘴巴的牙膏沫,抬頭瞪了他一眼,繼續刷牙。
“你還別藏著,我一猜就能猜出是誰來!”柴榮得意地說。
王鵬吐了嘴裏的牙膏沫子道:“少在那裏胡說八道的。”
“我胡說?”柴榮急起來,“我雖然多戴了兩個鏡片,但憑著與這個女人在同一辦公室工作幾年的熟悉程度,應該不會看錯那個老是從你屋裏跑出來的女人就是她吧?!”
“哐當”,王鵬的搪瓷口杯失手落在水池裏,掉落不少的搪瓷渣子。
柴榮見狀,知道自己差得多半是沒錯了,一下倒也緊張起來,“不會是真的吧?”他是見過兩次韓亞芬中午從王鵬宿舍裏出來,但其實一直以為他們是交流工作,這會兒拿來說事純粹是瞎蒙的,沒想到竟是真的。
王鵬不傻,與韓亞芬這樣的有夫之婦來往,弄得不好就會毀了自己的前途(那年代生活作風問題還是幹部被拉下馬的一道杠杠),就算滋味再好也不過是上不了台盤的事情。他掃了一圈寂靜無人的走廊,潦草地用水抹了一把臉就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柴榮跟進去,回手關了門小聲說:“你瘋了啊,她可是有老公的!”
王鵬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嘟噥了一聲:“我知道。”
“知道你還幹她?”柴榮覺得這家夥的腦袋是不是讓門給擠了,才會做出這麼沒分寸的事情來?
已經鋪好床一屁股坐下來的王鵬,抬頭看著自己跟前吹胡子瞪眼睛的柴榮,突然沮喪地說:“天笑和鍾大個好上了!”
“什麼?”柴榮有點跟不上王鵬的思維。
“那天天笑他們來采訪,就在下麵院裏,大個說天笑是他女朋友,天笑也承認了。”王鵬又細說了一遍。
柴榮一下明白過來,“你心裏難受就上了韓亞芬?”他伸出手在王鵬頭上重重打了一下,“你還真昏頭了啊,再難受也不能拿人家老婆當滅火器使啊!”
王鵬聽了“滅火器”這詞竟笑起來,“你還別說,這女人真能滅火!我那些天心裏一直竄著一股邪火沒地方撒,跟她這麼一折騰,什麼火都滅了。”
柴榮一下摘掉自己的眼鏡點著王鵬道:“色膽包天這詞,我看就是為你定的!滅火?我看你小心著火才是真的!萬一這女人來真的,你打算怎麼辦?我還真不明白了,你不是不愛馮天笑嗎,她和大個好了,你難過個屁啊?”
被柴榮一頓搶白,王鵬突然覺得自己也說不清怎麼回事了,“反正我一看到天笑那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心裏就刀割一樣疼,鍾大個這件事做得真的不地道!”王鵬將馮天笑告訴自己的一番話轉述給了柴榮,柴榮聽得也皺起了眉。
“你說他要是憑著真情打動了天笑,我們誰會不真心祝福他們?現在這樣尷尬的境況,我要是不心疼天笑,我就真TM不是人了。”王鵬一拳砸在床欄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