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走進東子的病房,破天荒地看到一個女人在裏麵,正把剝好的橙子放入東子口中。
“來啦,快坐!”東子早料到王鵬會來,立刻讓坐在床沿的女人讓到一邊去,騰出地方給王鵬坐。
王鵬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忙問:“這位是?”
“噢,這是我新請的秘書秦菲。”東子介紹道,“菲兒,這就是王鵬。”
“鵬哥好!”秦菲甜甜地跟王鵬打招呼,圓臉蛋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李總,你們要說事,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哎,別呀,我剛來你就走,不顯得我是趕人的嘛!”王鵬笑道。
“走吧,走吧,快走,你再多耽會啊,說不定魂就會被這家夥勾走!”東子看上去心情很好,斜靠在床上拿秦菲開玩笑。
秦菲也不以為意,笑著和倆人再見,就提著一包剛收攏的垃圾出去了。
“接到電話了?”病房門一關上,東子就問王鵬。
“你已經知道了?”王鵬笑笑說,“你是算好了我要來吧?”
“那是,我們倆混一起幾年了?我還會不知道你!”東子一個手在自己腦門上轉著圈,“我還知道你不光是為政研室的電話來的,還為莫扶桑的事,對吧?”
“是啊,如來大佛,你料事如神!”王鵬揶揄他,“那你就給信眾解惑吧!”
“說吧,想解什麼惑?”東子眯著眼,作掐指狀。
王鵬在他打著石膏的腿上敲了一下道:“你就裝吧!”
東子吃痛,身體在床上彈了一下,“你小子還真下得去手啊?狗咬口洞賓吧,你!”
“少來了,想幫我們,也不用出主意把扶桑弄那麼遠吧?”王鵬終於問出自己想問的話。
東子搖著頭,一副覺得王鵬不可救藥的表情,“難怪人家說談戀愛的人沒有理智可言!你什麼事兒都門清,就是一碰到莫扶桑的事要犯糊塗。”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直接說,反正我現在智力低下,太高深的事情理解不了。”王鵬憋著笑說。
“無賴!”東子罵了一句後說,“隻看雷琳被調離,你難道還看不明白,江一山是要為女兒雪恥呐。”
“不至於吧?”王鵬喃喃地說,“好歹他也是一省之長,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其他人所為倒是可能的。”
“你太高估江一山了。”東子仰頭看著天花板說,“他就是一個英雄難過美人關的普通男人,為了老婆孩子,什麼事都做得!”
王鵬覺得東子對江一山的這個評價有點不倫不類,“聽上去,你的評價有點怪啊!”
“嗬嗬,你以後慢慢會有體會的。總之一點,讓莫扶桑去京城,一來可以避開江家人對她的動作,二來也可以讓她的才幹得到發揮,也算是一舉兩得。而你,雖然和她距離上遠了,可那畢竟是你們曲柳的聯絡處,聯係應該是隻多不少啊!”東子說。
“但是,你讓王誌飛假借潘廣年的名義讓董展風放人,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搞不好會害了王誌飛。”王鵬說。
東子搖搖頭說:“不會的。我看得出來,潘廣年對你是真賞識,隻是感念江一山對他的提拔,在知道你和江秀分手的事後,不能再表露出來。他也算是想做點事的人,姑且不論手段是否得當,至少在環保建市這一條上的超前精神,是值得很多人學習的。這樣一個人,要讓他對你趕盡殺絕,我敢肯定他做不到這麼狠,下麵如果有人擅作主張把莫扶桑弄開,他恐怕是求之不得。”
王鵬與潘廣年的接觸畢竟是有限的,所以在雷琳調職以後,王鵬對潘廣年的疑慮日甚,遠不似過去多少還懷著些敬仰。
聽東子這麼一分析,他覺得入情入理,當即把話題就轉回了政研室的那個電話:“我這次去和歐陽暉見麵,老爺子有沒有什麼指示?”
東子搖搖頭說:“這個他倒是沒說什麼,隻是說,如果江一山找你,最好是讓李澤陪你一起走一趟。”
“這……”王鵬猶豫著問,“他是覺得,我進京前,江省長會找我?”
“對。”東子肯定地說,“你這篇東西,省市兩級的主要領導幾乎都看過了,就算政研室不找你,江一山也會找你,尤其知道政研室要找你過去麵談,他的神經不緊繃那就怪了。”
“那老爺子讓我跟李市長一起去的意思是?”王鵬始終覺得李家對於江一山,似乎有一種先天的敵意。
“這還用說?當然是出於對你的愛護啊!”東子橫他一眼。
王鵬無言了,話說到這份上,自然不能再深究原因,否則就是討人嫌了。
“這家夥說了要來的,怎麼到現在還不來?”東子突然朝門口看一眼,“幾點了?”
王鵬抬手看了一下表道:“八點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