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思遠被安葬了。這個曾經一手創建思雅集團的男人,終於撒手人寰。時年56歲。死亡原因,舊疾複發,心力衰竭。
這是一個悲情的男人,不是嗎,他了解他的兒子嗎,了解他的弟弟嗎?他創造了一個世界,卻讓自己親手毀滅在親情之下,他不可悲嗎。
凶手,舒楠打了一個冷戰。蘇彤彤並沒有欺騙她,圖子恒製造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又親手殺害了自己垂危的哥哥。
天啊,她現在不能思考,也不能講話,除了保持僵硬的沉默,她什麼也做不了,是的,現在她必須沉默,她知道,她的任何錯誤的選擇跟言辭都會讓這份虛假的寧靜再起波瀾,很可能,是個巨大而危險的漩渦。
她需要保持清醒跟平靜,必須!
兩個男人的悲傷無可掩飾,他們已經完全沉浸在悲傷之中,他們沒有注意到舒楠的任何變化。他們的身後,是那個冷峻的老人,他看上去寧靜安詳,他的悲傷已經蝕骨般的凝聚在了內心底層,他的神色看上去反而安謐許多。
一周過去了,圖子恒跟圖振東都哀憂而沉默,羅叔終於打破了這份沉寂。
羅叔在圖思遠生前居住別墅的家中,終於率先打破這份死一般的寂靜。這是圖思遠家中的客廳,舒楠看到,客廳的大門前懸掛著一個牌匾,上邊是圖思遠的親筆,清雅思遠。“圖總走了,你們的生活還要繼續,孩子們。”
圖子恒點點頭,一雙手摟了摟舒楠的肩膀,“哥哥剛剛病逝,我得婚期也需要拖延一段,我這段時間需要好好調整下自己。”
嗯,羅叔點點頭。“你的哥哥一直希望你能幸福,對於你前一段並不幸福的婚姻,你哥哥心理一直也有所愧疚,但是,他的性格你知道了,就是太剛烈,就是有錯誤,他也不願意麵對,希望你不要怪罪你的哥哥,但是他是愛你的,子恒,或許隻是方式不夠好。”
圖子恒點點頭,苦澀一笑。
“至於你們的婚期,也不用考慮那些傳統的禮節,非要守孝三年,我看春季就可以完婚,我相信你的哥哥會同意的。”羅叔溫和的說。
圖子恒看著舒楠,他點點頭,“我聽您的,羅叔。”
“還有,”羅叔略略沉吟了片刻,“圖家的家業很大,你哥哥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努力奮鬥,直到累壞了身體,他這麼拚命都是為了你們,振東啊,你可知道你父親的苦心?”
圖振東低著頭,他輕輕的吸著鼻子,不敢抬頭看羅叔的眼睛,“他一直很疼愛你,振東,你知道為什麼你的父親把當年的思遠集團更名為思雅嗎?”
圖振東閉上眼睛,淚水緩緩滑落。
羅叔歎口氣,“為了你的母親,明白嗎,你得母親叫葉清雅,其實你總是認為你的父親不愛你的母親,對她很刻薄,這麼多年來,你恨你的父親,其實他並非你想象的那樣殘忍。”
圖振東已經泣不成聲。
羅叔又歎口氣,“我跟隨圖總多年,我們早已經結為生死兄弟,或許隻有我最了解他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他在離去前已經立下了遺囑,這份遺囑目前就在我的手裏,他對圖家的產業早已經有了安排,你們都是他最親的人,我相信你們作為他的後代跟至親,會完全遵守尊重他的遺願對嗎?”
圖子恒跟圖子恒抬起眼睛,同時點點頭。
很好,羅叔微微一笑,“孩子們,圖總跟我說過,他希望他死後圖家的一切歸你們二人所有,你們各占一半,你們對此有異議嗎。”羅叔的眼睛迅速的掃過圖家叔侄的臉龐。
沒有,圖振東低聲說。
我當然沒有,圖子恒爽快回答。
三天後,舒楠提出先回A市,華京那邊不能長久沒有人坐鎮,羅叔答應了,圖子恒猶豫著,他跟圖振東需要在總部這邊逗留些時日,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妥當才能回去。關於圖振東是否回華京一事,羅叔認為他會權衡考慮的。
他們都知道,以羅叔在思雅的地位,即使他隻是圖思遠的貼身摯友,卻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尤其是圖思遠臨危受命,他死後他一切未了的事務均有羅叔做主,圖子恒跟圖振東也隻能言聽計從。
晚上,羅叔邀舒楠到他的書房敘敘,你可是圖家的新兒媳,我還真要替圖總交代你一些事情哦,圖子恒溫存一笑,去吧,囡囡,羅叔要跟你敘敘家常呢,舒楠也微笑,好的。
跟隨羅叔進了書房,羅叔輕輕合上門,招呼舒楠坐在了他書桌的對麵,羅叔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舒楠連忙雙手接過。
“囡囡啊,這段讓你辛苦啦,你都瘦了,羅叔看的出來,你累壞了吧?”羅叔看上去很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