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生氣嗎?”聶洋走在封塵的後麵,手裏拄著不知從哪裏拾來的樹枝。
封塵沒有話,太陽即將落山,溪穀中又將迎來一個難熬的夜晚,隻有回到兩人暫時容身的山洞中才可能會稍微安全一些。
“行了吧,你又不是沒殺過怪物。”洋強笑一下,“獵人的世界可不是什麼打獵遊戲,以後要碰到的難以抉擇的情況太多了,別一個母親了,如果形勢需要的話,整個族群的怪物都需要屠戮幹淨,這就是我們獵人的職責不是嗎?”
“我並沒有因為這個而生氣。”封塵站定回頭,“我就是不理解你為什麼要私自做出決定。我以為我們是隊友,是一個團隊,在做事前起碼要互相知會一下。”
封塵走到聶洋的近前來,“而不是在隊友毫無準備的時候把他帶進雌火龍的老巢。”
“起碼我們現在是安全的,”高個子有些心虛,“而且彩鳥也死了一隻,我的方法已經證明是可行的了,還要在意些什麼呢?”
獵戶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怒什麼,在飛越大雪山的路上,自己明明已經做好了當獵人的各種心理準備,但是真的來到這個殘忍而暴力的世界,封塵卻現自己還是有諸多不喜歡和不適應的地方。
他突然懷念起雪林村的生活來,和這裏相比,雪山就是一片淨土。
“我也是為了我們的任務啊!”見封塵的臉色依然沒有緩和下來,聶洋繼續辯解道,“是你要繼續我們階段二的訓練的,我隻是在找最合適的方法完成它而已。”
“我們仍在危險中,任務還沒有完成。”封塵漸漸冷靜下來,沒有順著聶洋的話繼續這場無意義的爭辯,沉聲道,“你我不知道還要在這個鬼地方生存多少。我希望我們兩個能像真正的夥伴一樣,不向對方隱瞞任何事,你能做到嗎?”
到最後,獵戶目光灼灼地看著聶洋。這個隊友確實惹得自己破了獵神的戒律,他的所作所為也讓封塵有些氣惱。但現在並不是清算的時候,這片獵場不知道還隱藏著多少危機,兩個少年必須齊心協力才能度過這段難關。
聶洋默默地點了點頭,朝著洞穴的方向走去。
“等等!”封塵叫住他。
“怎麼?需要我‘對不起’嗎?”聶洋臉色古怪地回過頭來。
“不是的。”封塵走到一棵樹前,解下樹上纏著的一根細長的金屬絲,“這是你的東西,現在可以安回到盾牌上了。”
聶洋盾牌上的機關線,在先前為申屠妙玲爭取逃脫時間的時候,曾經借給獵戶作為設置陷阱的工具。那時候逃脫的機會出現得太突然,兩人誰都沒有時間去帶上這段細線,於是它便在這棵樹上纏繞了一整。現在兩人重返此地,居然就此失而複得。
高個獵人接過鋼絲線,利索地纏繞到手肘上和盾牌的機關處,絞盤一轉,盾牌滴溜溜地被拉回少年的手臂上,“錚”的一聲卡在臂甲的凹槽中。
“狩獵道具就快用光了,”封塵清點著自己身上的工具,“我們得回去補給一下。”
“你還要再織一張像之前一樣的大網嗎?”高個子拄著木棍邁過嶙峋的林間石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