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鱗隊長止住了同伴掏出武器的動作,不緊不慢地道:“哈德先生,你心裏也該清楚,從踏上逆鱗飛艇的一刻起,你就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了。建議你還是好好地配合,這個時候反悔可已經來不及了。”
“我沒有要反悔的意思。”老獵人笑道,眼睛卻望向指揮艙角落裏一言不發的封塵。龍語者從剛剛開始就望著舷窗之外,對身邊的一切似乎充耳不聞,“不過在工會還沒有發布我的懸賞令之前,我多少也還算是個在職獵人。你們也知道……獵人先祖降罪之類的事情,我不能就這麼把工會秘密相關的情報給你們聽。”
“那你要怎麼辦?”犀不耐煩地問道。
“我會把我知道的統統告訴封塵,由他自己來決定要不要給諸位聽,諸位覺得這樣如何?”哈德似乎早有思量。
白夜的麵色緩和了些,嘴角輕揚起來:“一個馬上就要叛出獵人工會的人,我以為你對獵人先祖早就沒有畏懼之心了。也罷,指揮艙旁就有一個客艙,兩位需要空間的話,可以去那裏暫時休息,我會囑咐船工不去打擾的。”
…………
封塵粗暴地將老騎士推進艙室,砰地一聲反鎖了艙門。龍腔視野朝四下散開,確認了沒有人在偷聽,才將牙齒緊咬著,話語從齒縫中迸出來:“獵人先祖?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是在保護你!”哈德虛著聲音吼道。年輕的暗影獵人知道的越多,對逆鱗越有價值,一路上就會越是安全。因此老獵人上船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情報盡數轉移到他的手上,偷獵者都是喜怒無常的家夥,封塵儼然是在與狼共舞,給自己增加多少籌碼都不為過。
“我不需要你自作主張的保護!”望著哈德疲色盡顯的臉頰,封塵的心中微微湧出一股暖意,臉上卻還是維持著怒容道,“逆鱗還要我幫他們尋找獵物,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安菲教官到底派你來做什麼?”
哈德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沉沉地問道:“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在遺跡獵場上還有什麼要做的事?替偷獵者追蹤龍眷一族,給工會製造麻煩嗎?”
“我的事和你無關……”年輕獵人別過頭去。
“塵子。”老騎士的神色突然一凜,言語變得吞吐起來,“你不會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殺掉第二頭古龍吧?在我的情報上,那隻怪物可是傷的不輕。”
“嗬……”驟然聽到這樣的問話,封塵愣了片刻,而後盯著哈德的眼睛緩緩地道,“那種話怕是莫林灌輸給你的吧?為了讓你能無所顧忌地追捕我,執事長大人可真是無所不至。”
老獵人搖搖頭:“自從遁入地下世界以後,你就在四處探求古龍種的情報,這些都瞞不過騎士團的耳目。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擔心你會一時衝動,做出對其它的古龍種不利的事來,和莫大人沒有半點關係。”
自雷文失手引發的災難過後,騎士團雖然放棄了對封塵的抓捕,但卻從來沒有在關於龍語者的情報上鬆懈過。金羽城一直在監測年輕人的動向,不止是他在哪個偷獵團中寄身,甚至他接取了什麼樣的地下委托,和什麼人交易過,工會都一清二楚。
騎士們也曾問過莫林,擁有這樣的線報,為什麼還對逍遙法外的封塵無動於衷,得到的回答清一色的是“得不償失”。騎士團屢次的失敗,將少年的龍腔愈發磨煉成了一柄強大的武器,關鍵的時候甚至能激發出和騎士團魚死網破的能力。就如白夜過的那樣,工會的力量和資源有限,經不起少年再三的破壞,因此雖然心有不甘,也隻好由它去了。
騎士團還有大把的危害性更高的目標需要追捕和懲處,隻要封塵一日還是一個普通的偷獵者,在工會的能力覆蓋不到的地方獵些魚蝦,如火山次峰上盤踞著的炎戈龍一樣,和人類世界井河不犯,騎士團就沒有必要觸他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