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廣奉詔進宮麵聖,走進禦書房大禮參拜聖駕,蕭國主見到藍廣滿臉堆笑,忙雙手攙起藍廣賜坐,這樣的榮寵以往從未有過,藍廣一時摸不清皇上的心意,哪裏敢坐下,隻是欠身坐在繡墩邊上謝過聖恩。
皇上剛剛坐定,迫不及待的盯著藍廣道:“但不知藍愛卿是如何兵不血刃除掉三王的?快給朕細細講來。”
藍廣聞言心內一跳,本能的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四皇子蕭逸朔,他並不知蕭逸朔告訴了皇上多少,亦不知皇上究竟了解了多少,根據他的判斷,三王遂亡馮池就前往剿滅餘黨,看來這件事皇上並不比他知道的少或者晚一點。他心知此時的皇上龍顏喜怒無常,倘有一言半句惹皇上懷疑,他藍家滿門俱要遭殃。
藍廣沉吟未語,龍顏一沉:“藍愛卿,難道還有何不便對朕明講之處嗎?”
藍廣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不敢隱瞞。隻是三王行營中剛剛逃的命來,還有些神魂未定,還望皇上恕臣駕前失儀之罪。”藍廣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他料定四皇子沒有那麼傻也沒有那麼快,飛刀寄箋有人暗送靈芝的事情皇上一定還不知情,他趴在地上,緩緩地講述計除三王的始末由來,腦子飛快的轉動著揣摩著聖意。
藍廣將如何獻靈芝神力王如何自刎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當然省去了天寶王府中和蕭逸朔的對話和靈芝的來曆。
藍廣說完,趴在地上不敢抬頭,皇上微微的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禦書房內隻有壓抑的呼吸聲,良久,皇上仿佛才睡醒一般睜開眼睛,看著趴在龍書案前的藍廣,沉著臉責備四皇子蕭逸朔:“朔兒,你的嶽丈在地上跪著,你怎麼不提醒父皇,還不快攙扶你嶽丈坐好。”
蕭逸朔忙上前扶起藍廣,手順勢在藍廣的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告訴他可以放心,藍廣領會其意,口稱:“不敢勞動四皇子,不敢勞動四皇子。”站在了一邊。
大太監手端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玉碗,大太監把玉碗捧在手上吹了吹,然後拿起托盤中的湯匙嚐了嚐,這才捧給皇上:“皇上,您該喝藥了。”
蕭國主皺皺眉頭,將藥碗擱在書桌上,擺擺手示意大太監退下,那太監看看藍廣和四皇子,轉身出了禦書房。皇上看著藥碗長歎一聲:“不瞞愛卿,朕自知天命不久,日前在這禦書房中,朕說的明白,倘若諸位皇子中有誰能夠除掉三王誰就是未來的儲君,既然是藍愛卿除掉三王,寡人話覆前言,咳咳咳.......”
蕭國主忽然一陣咳嗽,藍廣嚇得趴在地上,體如篩糠,抖成一團:“老臣死罪老臣死罪!”
蕭國主淡淡一笑:“藍愛卿這是為何啊?你為國鋤奸理當封賞,嗯.......朕就封你九千歲,武親王,可以上朝不拜君,丞相府加高三層,百官丞相府前路過,文官下轎武將下馬,何如?”
藍廣心中暗喜,麵上去一副驚恐不敢領受:“皇上折煞老臣了。”
蕭國主擺擺手,示意藍光坐下說話:“朕還有一事左右為難,還望愛卿為朕分憂。”
藍廣再次跪倒,心中暗暗罵皇上:你個老不死的,這不是誠心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嗎?心中雖然氣惱,臉上卻恭敬謙卑:“請聖上吩咐。”
“依愛卿看,這太子之位,傳與誰更合適呢?”
皇上一眼,藍廣的心思轉了一大圈,他暗中揣測聖心,按常理天寶王就是未來的太子,他一早也以為皇上屬意四皇子蕭逸朔,可是上次皇上病中呼喚的卻是大皇子蕭承天,後來在宮宴中又露出對五皇子的寵愛和信任。以目前的形勢看,四皇子不知何時何事得罪了皇上,失了聖心也是難免。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皇上又為何將四皇子封為天寶王呢?
任憑藍廣聰明狡詐,此時卻也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思,但是有一點他很明白,此時他是四皇子的嶽丈,理應避嫌,所以藍廣磕了個頭道:“老臣鬥膽一言,依老臣看來大皇子為人聰慧機智,腹有韜略,堪比堯舜,更有皇上的英姿。”
大皇子不禁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藍廣竟會保舉他,當他看見四皇子怒視藍廣的目光時,恍然大悟,這藍廣並非真心保舉自己,隻不過是為了穩住父皇的一時權宜之計罷了,看四皇子此時的樣子,藍廣與他應該早有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