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撲在爹爹的懷裏痛哭失聲,像一隻受傷的小豹子,似乎要把這些日子在天寶王府中的委屈全部哭出來,藍廣看著愛女傷心欲絕,亦是心如刀割,他更知道此時不是哭的時候,蕭逸朔倘若真的有個好歹,自己的計劃將全盤落空,而雪舞更是白白的受委屈。
藍廣拍拍雪舞的肩膀,長歎一聲:“唉.......舞兒,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要想想如何去救四皇子。”
雪舞顯然沒有想到此時爹爹非但不為她做主,還想著要去救那個花心的該死的蕭逸朔,她淚眼婆娑,吃驚的看著爹爹:“爹爹,這個負心人竟如此對待女兒,難道您還要救他嗎?!”
藍廣看著女兒堅定的點點頭:“舞兒,從此刻起,你一定要記住,你嫁給四皇子不是因為你喜歡他,而是你要做我邀月國的皇後,甚至......”藍廣突然止住,神秘兮兮的打開門確定四周無人後,轉回來對著雪舞低低的說道:“甚至是邀月國的女皇帝!”
雪舞聞言大吃一驚,她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爹爹,忽然感覺一向親切的爹爹是如此陌生!她隻道爹爹是真心的疼愛自己,現在看來,自己竟和雪依一樣,不過是爹爹手中謀奪權利的棋子!
“舞兒,爹爹知道你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想法,但是你仔細想想,倘若你真的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倘若有朝一日你將蕭逸朔緊緊地攥著手心裏,他還會這樣為所欲為,不在乎你的感受嗎?!”藍廣看著頻頻搖頭的女兒,逼近雪舞勸說她。
雪舞沉吟片刻,知道爹爹說的句句在理,她不要當什麼女皇帝也不要什麼權利,她隻想好好的愛蕭逸朔,那是她五歲時候的夢想,可是如今看來,沒有權利就沒有愛情,就得不到蕭逸朔的心!
雪舞擦幹眼淚,父女二人又商量了片刻。父女二人這才動身進宮,藍廣早就買通宮人,將雪舞送進宮去,讓雪舞謊稱夜間留宿鳳娥宮,不想宮女李青圖謀不軌,勾引蕭逸朔穢亂宮闈,藍廣和雪舞知道隻有這樣做,方才可以保住蕭逸朔的一條小命!
而蕭逸朔此刻聽聞雪舞父皇駕前告他穢亂宮闈,又惱又恨,正欲發作,不想婧妃卻連連拍手稱好。
蕭逸朔狠狠的瞪了一眼婧妃,心中暗想這個女人難道是瘋了不成?怎麼雪舞告他的狀,她不怒反笑。婧妃看出了蕭逸朔的疑問,解釋道:“朔兒,看來今日你我不但逃過一劫,你還可以抱得美人歸。”
蕭逸朔細細思忖,恍然大悟,一時間悲喜交集,悲的是自己剛剛獲得監國的資格,恐怕會因此事被父皇罷免,喜的是死中得活,自己依然是天寶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既然父皇深信二龍不能相見之言,自然不會再立太子,那麼自己就還有希望!
一路上思思想想,四人很快來到了媛妃娘娘居住的璃苑。畢安進去稟報後,領著婧妃和蕭逸朔李青走進宮內。
蕭逸朔腳剛剛踏進門就見雪舞散發披肩,素衣跪在禦駕前,正在哭哭啼啼訴說著,他俊臉微紅,立刻跪倒在地上,跪爬幾步到了雪舞的身邊磕頭道:“不肖兒臣給父皇磕頭,請父皇責罰。”
蕭國主坐在那裏,看著跪趴在地上的兒子,一顆心好似油烹一般,隻因蕭逸朔幼年喪母,乖巧孝順,他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百倍的疼愛,誰成想他的謙卑有禮,溫文大度都是裝出來的。昨天夜裏他被一個人影引到了婧妃的鳳娥宮,站在窗外親眼目睹這個兒子和一個女子顛鸞倒鳳,最令他難以接受的還有婧妃,她竟然能夠眼睜睜的視若無睹,難不成這二人之間早有勾搭?!
蕭國主一陣的咳嗽,似乎被痰卡住,未曾說話,蒼白的臉上漸漸憋成紫色,媛妃站在皇上的身後,急忙為他捶後背拍前胸,好一陣子皇上才漸漸好轉,指著蕭逸朔的手顫抖著:“你......你......你做的好事!還知道你自己不肖嗎?!”
“兒臣罪該萬死,還望父皇保重龍體。”蕭逸朔頓首,痛哭流涕悔恨交加。
“還有你!”皇上用手一指跪在蕭逸朔身後的婧妃,怒道:“平日裏你花言巧語哄騙朕,恃寵責打宮人,欺壓嬪妃,朕都可以忍,可是......可是你竟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讓我如何繞的了你!來人啊!”蕭國主一聲喊,早有侍衛大踏步走進殿內,蕭國主臉色灰白,手顫抖著閉上眼睛,想起十幾年夫妻情深,婧妃自十五歲陪王伴駕,這些年更是朝夕不離左右,如今要將她打入冷宮,似乎剜心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