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臨死前未說完的話讓雪依頓時心緒大亂,很顯然,琴兒一定知道什麼,成帝一定在隱瞞什麼,不然他不會突然殺琴兒滅口!
雪依心中雖然疑惑,奈何身子並不做主,行動不能自由,為了穩住成帝,麵色慘白緩緩搖頭,口中說不怕,身子卻顫抖不已。
“皇上,臣妾告退。”岫妃見狀,起身告退。
成帝揮揮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岫妃不經意的一個趔趄,踉蹌而去。
成帝見雪依冷汗淋漓,關切的問:“雪兒,你怎麼樣?要不要傳秦太醫來看看?”
雪依笑著搖搖頭:“謝皇上關心,臣妾無礙,休息一下就好了。”
成帝似乎有心事急著離開,亦點點頭,親自為雪依蓋好錦被,雪依假寐,清清楚楚的看見成帝瞪了雪舞一眼,雪舞瑟縮的躲向宮嬤嬤的身後。
一場風波看似就這樣過去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雪依心中明白,真正的風波才剛剛開始,玉手落在已經隆起的小腹上,兩行清淚落在枕上,有些緣分注定無法相守。
接下來的日子,雪依依然如往日一般在晨暉院中養胎,而雪舞亦隻在有人時候才來雪依近前閑聊幾句,一切如往常一般安靜,似乎從來沒有琴兒這樣一個人來過,有時候就連柳儂和宮嬤嬤也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然而,琴兒未盡之言卻時時縈繞在雪依的耳畔,琴兒那雙圓睜的眼睛和成帝俊臉上閃過的那一絲恐慌卻時時在雪依的眼前晃動。
雪依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等成帝的坦誠相對。
卻不想等來的卻無盡的失望。
成帝依舊如往常一般時時來探望,關心嗬護,隻是雪依再也分不清他看重的是她腹中的胎兒還是她這個人,若是成帝關心腹中之子,讓雪依更加的疑惑,因為她很清楚這個孩子是蕭逸宸,並非成帝親生,他的關心有些太過異常了。
一日往複一日,雪依終於能夠下地行走了。
“皇上,臣妾想出去散散心。”雪依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和陽光下泛綠的花枝,大眼中充滿了渴盼,她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這間屋子,很久沒有下過這張流雲軟榻了。
成帝對於雪依能夠行動自如似乎並沒有多大的開心,雙眉間似顰微顰反而透著幾分擔憂,雪依渾然未覺。
成帝雖然有心阻攔,但是看著雪依滿眸的期盼,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好,不過,你的身子才剛剛恢複些,就在院子裏走走就好了。”
雪依開心一笑,柳儂與小湖左右攙扶著雪依,她走出屋門,見雪舞手持撲蝶用的網,俯身全神貫注的盯著花枝上的蝶,笑著喚雪舞:“雪舞,可憐這隻蝴蝶獨自飛在春風裏,你就不要再為難她了。”
雪舞仰起頭笑靨如花,經過了這些日子,她心中的陰影似乎已經散去了,相較於初進宮的那些日子已經好了很多,她見雪依站在門楣旁,扔掉手中的網,雀躍的跑向雪依:“姐姐,你怎麼出來了?門口風大,仔細吹著了。”
雪舞突然收住腳步,怯怯的站在原地,雪依雖然沒有回頭也猜到了成帝站在她的身後,雪舞似乎很害怕成帝。
成帝咳嗽一聲,帶著幾分笑意說:“朕在這裏好像妨礙了你們姐妹談心。”
雪依回身嬌嗔一笑:“誰說不是呢,臣妾這個妹妹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像特別害怕皇上呢。”
成帝捏捏雪依玲瓏的鼻子,似笑非笑的附在雪依的耳畔低聲說:“不如朕將她收在身邊,讓你們姐妹再也不分開了可好?”
雪依一愣,旋即一笑,目光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立在陽光下的雪舞,雪舞一身蔥心綠的衣裙,外麵罩了一件淡色的貂毛小坎肩,長裙曳地,瓜子臉上眸光流轉,紅唇豔麗,可謂是國色天香楚楚動人。
成帝大笑著負手而去。
在成帝經過雪舞身旁時,他的腳步略略的停頓了一下,雪依看著雪舞粉紅的脖頸,似乎察覺了什麼。
柳儂與小湖輕蔑的掃了一眼雪舞,不著痕跡的扶著雪依向月亮門走去,柳儂笑著說:“娘娘好久沒有曬曬太陽了,奴婢們陪著娘娘去亭子裏坐坐可好?”
雪依正想去一個高點的地方,見到雪舞訕訕的立在一旁,頓時改了主意,搖搖頭說:“還是算了吧,立了這半天,身子也有些乏了,改日再去吧。”
雪舞趁機告退,雪依亦不強留。
晚膳時,成帝著五月給雪依送來了她愛吃的清水湯包,並告訴雪依,今日是柔妃的生辰之日,成帝要晚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