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醫未免連累雪依,竟然投湖自盡,雪依震驚之餘對成帝更加惱恨,她情知成帝苦苦搜尋秦太醫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宮嬤嬤死亡的真相,成帝越是這樣隱瞞,雪依越是想要弄清楚真相,她不相信成帝能夠放過自己的爹爹,也不相信宮嬤嬤是失足自假山上墜落下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雪依迅速的關上窗子,擦幹眼角的淚痕,轉身躺在軟榻上,吩咐柳儂道:“柳儂,剛剛誰也沒有來過,你也從未見過什麼人,記住了嗎?”
柳儂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雪依向門口使了個眼色,示意柳儂去開門,她料定那個張友一定不會討到聖旨。
果然,柳儂打開梨花門,斜倚在門框上睨著張友,懶懶的萬福後問:“請問張將軍聖旨何在?奴婢已經將晨暉宮的大門敞開了等將軍來搜 呢!”
張友麵色訕訕的,雙手抱拳,撩衣服跪在院中,向屋中邊磕頭邊說:“末將魯莽,適才衝撞了娘娘,特來領罪。”
柳儂訝異的看著張友。
雪依揚聲說道:“張將軍多禮了,你奉旨捉拿刺客,何罪之有?”
張友還待說什麼,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自院外匆匆走進來,附在張友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張友側頭,緊皺雙眉,小聲問了一句:“你可曾看清楚了嗎?”
侍衛點點頭,張友匆忙轉身,來不及和雪依告退,大手一揮,率手下人急匆匆的去了。
柳儂邊回頭邊說:“這般著急,難不成是急著去投胎嗎?”
雪依赤足下地,用手撩起窗紗的一角向外看著,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和柳儂說話:“如果本宮猜的沒有錯,他們一定是發現了秦太醫的屍體。”
柳儂湊過去,果然看見張友等圍在碧水湖邊,湖邊上俯臥著一個人,看穿著打扮正是秦太醫,柳儂剛要開口,卻被雪依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二人輕手輕腳的回到內室,雪依麵色疲憊的躺在軟榻上發呆,柳儂站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好,也跟著發呆。
一夜無眠一夜傷感。
第二天一大早,柳儂正倚在軟榻旁打瞌睡,雪依看著留著口水的的柳儂,心疼的為她披上大氅,柳儂睜開惺忪的睡眼,忙站起來擦著眼角說:“娘娘怎麼就起床了?奴婢這就去打水伺候娘娘盥洗。”
雪依拉住柳儂的手,麵色凝重的看著柳儂,直看得柳儂汗毛孔都立了起來,她看著雪依訕訕的說:“娘娘有事盡管吩咐就是了,這樣看著奴婢,奴婢心慌的很呢。”
雪依拉著柳儂坐在梨花椅上,未語淚先流下來,半晌方才將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塞在柳儂的手中,說:“柳儂,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你拿著去找小湖吧,然後找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好好的過一輩子吧。”
柳儂聞聽此言,慌亂的雙膝跪下,哭著說:“好好地娘娘為什麼不要我了?若是柳儂犯了什麼錯,娘娘要打要罰柳儂都不會有一句怨言,隻求娘娘不要趕奴婢走,柳儂無親無友,天下雖大,並沒有奴婢的容身之處啊。”
雪依雙手攙起柳儂,緩緩的搖搖頭,玉麵慘然,泣道:“柳儂,不是我要趕你走,剛剛的情景你也看見了,深宮大內比不得王府,若在王府本宮還能護你們安全,然而在這深宮之中,步步陷阱處處殺機,本宮尚且自身難保,又怎麼能保證你們的安危呢。”
柳儂這才明白雪依的用意,擦幹眼淚,小臉上浮現一絲堅決的笑容:“娘娘如此說,奴婢更不會走,奴婢記得在王府的時候,娘娘就說過我們大家永遠在一起,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奴婢絕不會一個人離開娘娘,娘娘也不會看著奴婢一個人離開的是不是?”
雪依見柳儂心意已決,點點頭:“也好,既然你已經決定留下來,有些事你一定要記住,這深宮中,你不能有眼睛也不能有耳朵,更不能有嘴巴,你可明白了嗎?”
柳儂見雪依麵色凝重,知道一夜無眠,她一定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因此才這樣的謹慎與小心,大有安排後事的樣子,麵色不禁沉重的點點頭:“奴婢明白奴婢記住了。”
雪依似乎很累,淡淡一笑說:“好丫頭,若他日我能逃脫這金籠子,定不會虧待你。”
柳儂看看雪依的臉,張張嘴巴,終於還是沒有問出口,雪依看出她的猶豫,一笑說:“有什麼話你盡管問就是了,人前,你我是主仆,人後,你我就是姐妹,有什麼話盡管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