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愣愣的站在原地,眼角的餘光掃向雪依,見雪依沉著臉,唇畔噙著一個冷笑,與往日那個溫婉和順的姐姐判若兩人,雖是忐忑,礙於麵子又不願向雪依低頭下跪。
岫妃笑著催促道:“玉妃妹妹,貴妃娘娘等著你行禮呢,這風口上若是吹著了娘娘,皇上怪罪下來可不是好玩兒的,你說是不是啊,柔妃妹妹?”
岫妃冷嘲熱諷,暗中譏刺雪舞,雪舞自幼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樣的奚落,一時氣惱也不及細想,瞪著雪依出言不遜:“我不認識什麼貴妃娘娘!”
雪舞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響,雪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雪舞的麵前,竟是狠狠的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雪舞捂著生疼的臉頰,眼含痛淚側頭,不敢相信的看著雪依,憤憤的說:“你......你打我?!”
雪依盯著雪舞心裏百味交集,既疼又氣,疼惜她身處險境絲毫不覺,被人利用絲毫不知,氣她經曆了天寶王府的磨折竟是絲毫沒有改變,父母俱已失蹤她還被蒙在鼓中。
雪舞口中雖然並不認雪依這個姐姐,擔心心中卻念著她往日情分的,隻是礙著岫妃與柔妃的麵上一時抹不開,實在沒有想到一向疼惜愛護她的雪依竟真的當眾打了她,雪舞羞憤交加,哭著轉身跑出了亭子。
雪依並不理會雪舞,反而轉身看著岫妃一笑:“岫妃妹妹,眼看這天氣越來越和暖了,本宮剛得了兩匹上好的煙落紗,一會兒讓冷霜給你送去。”
岫妃與柔妃俱跪下謝恩,雪依笑著雙手相攙,命二人坐下,岫妃忙笑著告退:“娘娘盛情,論理臣妾不該拒絕,隻是太後娘娘相招,臣妾不敢耽擱。”
“既是如此,本宮不敢相留。”
岫妃與柔妃急急地走了,柳儂看著二人的背影,啐了一口,不解的問雪依:“岫妃是個什麼人娘娘難道不知道嗎?怎麼還要如此親近她呢?”
雪依注視著岫妃的背影露出一個微妙的笑,說:“柳儂,你可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話?”
不知為什麼,雪依總覺得杜若的死和宮嬤嬤的離奇死亡都與這個岫妃脫不了幹係!現在她已經確定成帝就是蕭逸宸,也就說岫妃根本不是鞏義的女兒鞏徵岫,而是王府中的羽裳姑娘,據蕭僮所說,羽裳姑娘是蕭逸宸在鳳舞山莊的舞姬,武功高強,手裏掌握著鳳舞山莊分布在鳳舞國以及邀月國半數以上的花名冊和聯係方式,實則是蕭逸宸暗中勢力的依靠,所以想要查清或者扳倒如今的岫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然這些話雪依不能對柳儂明說更不能對任何人說。
柳儂見雪依麵色凝重,也不再多問,主仆二人出了涼亭回到晨暉院,剛剛走到晨暉院的門口,就聽見裏麵成帝在喊:“一群笨蛋!飯桶!娘娘嬌弱,這大半天了還不見回來,你們竟不知娘娘去了哪兒嗎?!若娘娘有什麼閃失看朕不砍了你們的狗頭!”
“喲,這大清早的,是誰惹惱了皇上?讓皇上來臣妾的宮中發威。”
雪依邁過門檻,手扶著梨花門框,黑眸含情,嬌柔的聲音中幾分撒癡幾分含嗔,成帝見到雪依,立刻疾步過來,挽著雪依的手臂說:“這大半天的你是去哪兒了?怎麼也不讓人跟著呢?”
雪依見成帝關心,忙笑著說:“困了一個冬天了,臣妾見今日天氣不錯,去禦花園裏閑逛了一會兒,趕巧遇見了岫妃妹妹,就閑聊起來,耽擱了這半天,還真的有些累了。”
雪依感覺到成帝握著她的手明顯的僵了一下,成帝麵上幾分猶疑,忽然訕訕的問:“你遇見岫妃了?你們聊了些什麼?”
雪依故作不解,故意大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訝異的問:“皇上緊張什麼呢?我們不過是聊了些閨閣中的閑話而已啊。”
成帝忙掩飾說:“朕並不是緊張,隻是朕十分不喜歡岫妃,據朕觀察岫妃是個麵善心狠的,你還是少要接近她的好。”
雪依故作輕鬆,一笑:“臣妾倒不覺得呢,岫妃十分和善,她還說改日要來晨暉院教我跳舞呢。”
“你想學跳舞嗎?朕可以給你找最好的樂工與舞姬教你,何必要和她學呢!”成帝似乎十分不願雪依與岫妃走的很近,雪依心中一陣冷笑,玉麵卻不動聲色,故意的撅起嘴巴,垂頭扭身坐在軟榻上別過臉去故意不理成帝。
成帝緊貼著雪依坐下,自身後環住雪依的纖腰,頭枕在雪依的肩上,手指纏繞著雪依的青絲,問:“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起了要學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