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濺開,霧靄悄散。
騎在馬上,看著連綿起伏的群山倒退而去,泠疏的心也跟著飛揚起來。
馬蹄輕踏,一簇簇藎草摧折;夏葉葳蕤,集天地朝華之靈氣。
“師叔祖,我們此去鄭州,是為七月十五‘劍天閣’閣主生辰。如今,方五月初七,我們不如……”修聞一臉諂媚討好的笑意,巴巴的湊過來,向泠疏建議道。
“我們不如直接北上,去北辰帝都好好的遊玩一番,再取道秦、延二州,折往鄭州……”,修誠也驅驥上前,與泠疏並駕。
從靈州北上鄭州,隻需取道林州,滿打滿算也就百裏的路程。若要先去往北辰,則更快,不過半日之遙。隻不過,若再從北辰去往鄭州,卻有近兩百裏之路。
泠疏眯了眯眼,露出輕笑,“你們還有什麼好建議?不如一並說來。”
幾人轉頭訕笑,不敢與她對視。
修瀾裝作認真的欣賞風景,一直不曾開口。
可憐呦!露出頭的椽子!
“修瀾,不如你來說說……”,不要以為裝蒜,我就沒看到你!
“全憑師叔祖吩咐,修瀾不敢有異議。”肅眉,一本正經。
“不敢啊?那就是有嘍!別說師叔祖沒給你機會,說吧。”好好看看你周圍那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敢不說?除非你想被群毆!
修瀾悲憤,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他能說不麼?瞅瞅……瞅瞅旁邊那幾雙看似殷切,實則殺氣騰騰的睛眸。他保證,他若敢說錯一個字,就等著被分屍吧!
“修瀾拙見,私以為兩位師兄言之有理。”
狡猾!修慎等人氣短。
“既如此,那就取道北辰吧。”帝都,沈家……
眾人一愣,答應了?師叔祖……不會又在耍他們吧?
泠疏可不管他們幾個怎麼想,一馬當先就衝了出去。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酷暑難耐。
世間萬物在烈日炙烤之下,都懶懶的耷拉著,沒精打采的。即便是那偶爾吹過的輕風,都不可避免的夾雜著令人難耐的暑氣。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燥熱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地麵上更像是著了火一樣,漂浮著一層濃濃的熱氣。看著幾步之外的地方,就像在水中看魚,一晃一晃的,叫人怎麼也看不真切!
在這赤日曝曬之下,樹上鳴蟬的嘶叫聲也越發讓人難受。心裏仿若藏了一隻獸,左突右奔,暴躁難耐。
“師叔祖,前麵好像有間茶寮。我們去那兒休息一下再走吧。”傅君言揚起衣袖,猛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怎麼也想不明白,師叔祖和他們一樣趕路。他們早已熱的渾身難受,裏衣盡濕;為何師叔祖卻還不見滴汗,一身清爽?
右手遮在眼睛上方,擋住強光,泠疏虛著眼看向前麵不遠處
簡易的茅草棚,搭在兩顆大樹之間,棚內擺放著幾張桌椅。茶寮的前方豎著一支長杆,旗上書著一個‘茶’字。
一行七人下的馬來,一一將馬拴好在樹上,幾步走進茶寮。
“客官,請坐。”茶寮老板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見他們進來,立刻殷勤的將他們招呼到座上。
傅君諾難耐的用手作扇,喊道:“來七碗茶,要快!”
“好嘞,諸位客官請稍等。”
一直趴在泠疏懷裏的雲風此時醒了來,抬起小爪子揉了揉雙眼,從小肚兜裏掏出一枚玲瓏果,‘哢嚓,哢嚓’幾口吃掉。
除修瀾以外的其餘五人,雖都與泠疏交情不淺,可畢竟沒看過如今這般情景!現在親眼瞧著雲風的行徑,都不禁隱晦的咽了一口唾沫,垂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