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決然(2 / 2)

望著搖曳的簾櫳,還有空空的屋子,阿爾博羅特忽的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再也支撐不住,蹬蹬蹬後退兩步,頹然坐倒在椅子上,眼神茫然而空洞著,臉上神色古怪詭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是有著激動有著期盼,但又似是帶著無盡的恐懼和驚怖……

“…….我沒辦法,我真的是沒法子了啊。我也怕啊,我也不想的,可是那人竟能禦史神之手段,除了……先祖啊,請饒恕我,求你幫幫我……”

他呢喃著,念叨著,似是在跟冥冥中的什麼存在祈求著,懺悔著。屋中光暗晦明不定,聲音漸不可聞,如囈語也似。

同一時間,鄂爾多斯的新城之中,城中一片歡歌笑舞,鑼鼓喧天。這是在慶祝新城城牆終於合攏了,同時也意味著,這一超越了常識的建築奇跡,終於在今天,在他們的手中達成了。

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座城了,而是一座豐碑,奇跡的豐碑。任何一個參與其中的匠人、勞力,甚至哪怕隻是負責運輸泥沙物資的苦工,都將在這一座豐碑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青史留名,勒石留痕,對於這些底層的人們而言,如何能不讓他們狂喜激動,不能自己呢?

外麵的歡慶聲震天,而在城中間的城主府裏,同樣也是歡聲一片,隻不過這種歡聲卻又是另一種形式和意味。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哈?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啊,冷臉兒,你原來也是如此會謔的,真真是讓咱們大開了眼界了。來來來,你給講講,你如此不要臉的說出這句話時,究竟是怎麼樣個心情?”

大廳中,蘇默高坐居中,旁邊何言和常虎、常豹分坐兩邊,再往下,則是張悅和徐光祚。另一邊,常熊常羆兩兄弟緊挨著自家大哥二哥坐著,人人臉上都是一副憋笑不住的表情,愉快的看著場之中間上躥下跳的徐鵬舉,衝著徐光祚一連聲的發問。

此時的徐鵬舉徐小公爺滿臉的憤懣和激動,以至於額頭上的青筋都崩起老高,顫顫的指著木然坐在椅子中的徐光祚,若是眼光能殺人的話,估摸著徐光祚同學絕對已經早成了片片碎肉了。

這已是當日草原上圍住了一窩蜂後的三天後了,有了徐光祚這個人質在手,果然使得眾人投鼠忌器,不敢放手殺伐。

好在嫣娘也沒忘形的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隻求一條活路便可。最後大夥兒一商量,最終定下一起回來麵見蘇默,由蘇默最終定奪。

也不知那嫣娘怎麼想的,又或許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沒得選擇,總之是最後也答應下來。於是,一行人在彙合了另一邊的常虎等人後,這才一起往鄂爾多斯新城而來。終於在兩天多後的傍晚,眾兄弟再次重聚起來。此時算算,便也隻有胖爺那一撥尚未露麵,其他人,則全部到齊。

而在這過程中,徐光祚當日那豪氣萬丈的一聲“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徐名鵬舉”的大言,便也由此讓眾人全都知曉了。

以徐光祚往日的性子,竟能爆出這麼個新聞來,簡直讓當時聽到的所有人都差點驚掉了下巴。但是大驚之後,便是接踵而來的爆笑。這反差尼瑪要不要太大了啊?

正如一個總是整天不苟言笑的人,忽的某一天講出一句冷幽默來,那種反差形成的笑感,總是會超出正常笑點無數倍。更不要說徐光祚這次的幽默,著實是真的讓人忍俊不住啊。

於是,這一笑,就完全收不住了。

可問題是,旁人笑也就罷了,但是作為當事人的徐鵬舉徐小公爺可就沒那麼愉快了。

特麼的自己好容易一番打拚,終於是翻身農奴把歌唱,眼看著已經要徹底把昔日那個草包的恥辱帽子丟了,然後以攜帶者萬丈光芒的英雄形象隆重登台。

這可倒好,徐光祚這王八蛋竟然在被俘之後,冒名頂替,以自己的名字報出來遮羞。你特麼倒是遮羞了,可爺我的形象呢?這特麼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一旦傳揚回去,誰還信他徐鵬舉自己說的那些榮耀事跡?怕是所有人會更看不起他,覺得他隻是胡吹法螺,大話欺人了吧。這讓徐鵬舉小公爺怎麼忍?

於是,眼前這一幕,便也就此上演了。

大廳上所有人都在憋著笑看著,也都好奇這種時候,徐光祚又將會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