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占倫應該已經看到了那些文件,不知道,這一次他是否會對此滿意?不知道,他能不能告訴我爸爸媽媽的下落。”正在想著莫亦寒的溫柔以及自己漸漸的安心,腦中突然刺.進下午在書房的畫麵。
“我……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感覺?這些……不應該是我去想的,不應該……”林詩曼懊惱的將頭深深埋在手捧的被子中,鼻息中帶著一絲哽咽。
“對不起,莫亦寒,我……不得不這樣做,對不起。”心底一聲連著一聲的道歉,,卻絲毫減輕不了她內心因為欺騙產生的罪孽。
淚水在泛濫,卻悄無聲息的淹沒在柔軟的絲被中,不知不覺,林詩曼在懊惱與自責,懺悔卻得不到救贖的糾結心情中昏然睡去。
她很累,身體與心理的疲累,並不亞於肩負沉重負擔與重任的莫亦寒,即便睡著,眉頭的緊鎖,也依然沒有一絲緩解鬆懈的意味。
樓下客廳古老的時鍾在午夜十二點的位置敲響,沉悶的聲音就像此夜的氣氛,帶著壓抑,讓人感到胸.悶。
從那個房間出來,莫亦寒並沒有回到他與林詩曼的房間,這一次,他不會再因為自己無法控製而再次靠近。
修長的身影順著走廊走下樓,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沒有開車,而是步行離開莫家、下了銘德山。
馬路兩旁昏黃的路燈,一道狹長身影緊緊跟隨,行至山下,駐足、轉身,抬頭望向自己家所在的位置,微眯著的雙眼,包含著太多的陰鬱。
“家?僅僅有那樣一個名字、那樣一棟房子,卻絲毫沒有任何家的味道,算了,對於莫亦寒來說,家什麼的隻不過是奢望而已。”
他是如此渴望,能夠像別人那樣擁有一個完整的、正常的家,哪怕沒有這些尊崇,隻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生,如果真的可以,莫亦寒願意用自己此前的所有一切去做交換。
但是,事實證明了,世界往往並不像人們心中所想那般美好,那些最簡單、平常的願望,到了莫亦寒這裏,已經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歎息,轉身繼續前行,一個人漫無目的、甚至有些茫然的走在午夜無人街上。
想著過去換女人如換衣服般隨性的自己,現在卻對一個欺騙他的女人如此糾結哀傷,莫亦寒在心中狠狠鄙視他自己,卻也同時在嘲笑著,閱女無數的他,現在居然無處可去。
有多少女人想要靠近他的身邊,甚至不惜重金疏通他身邊的人,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目的單純的靠近,莫亦寒也從不會對任何人留情,然而這一次,他違背了自己,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卻讓心狠狠地戳傷著、疼痛著!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站在一處小區門前抬頭仰望,夜深了,除了路燈還有小區甬道邊淺淡的燈線,便瞧不見一個人、或者多餘的光亮。
視線看向那一扇扇小窗,每一個小家中,都在演繹著平淡而幸福的故事,而他,獨守一座“城堡”、一個“帝國”,卻找不到有多開心,而這一切,還是那些人苦苦追尋爬上的目標。
“人們都以為,坐上這樣的位置,便擁有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生,但是,這其中的滋味誰又能夠體會,如果可以的話,誰願意來接管,我寧願舍手不再繼續這樣的日子,但是……”
搖頭,一聲低沉的歎息,“也隻不過是想想而已。”
有些煩悶的坐在小區圍欄牆下,點燃一支煙,深吸著,又輕輕將煙圈從口中吐出,歎息,似乎用不完的歎息,微閉起雙眼,享受著這僅僅一瞬間便會消失的安靜。
不必再理會誰的眼光,沒有那些嘈雜的人群,自己的悲戚不怕有人看見,脆弱,也可以毫不在意的展現,安寧,哪怕是幾秒鍾,莫亦寒也感到十分知足了。
“因為出身了、選擇了,接管了,就要肩負著,又何必要抱怨。”深吸口氣,緩緩睜開雙眼,隱去眼底那些雜亂的情緒,眼神再次變得冷冰而堅定。
他,依然是莫亦寒,莫氏集團的掌門人,肩負著一個家族一個企業的興衰,那些唧唧歪歪的情緒與抱怨,根本就不適合自己。
“回去吧。”像是在給自己催眠,起身正準備離去,突然一輛計程車停在他的眼前。
、車門打開,走下一名身穿藕荷色連身短裙、腳穿白色鑲水鑽高跟鞋的女孩,這麼晚的深夜,突然出現一輛車、一個人,頓時吸引了莫亦寒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