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開始還覺得不錯,可過久了卻覺得很無聊。平時康熙雖然喜歡這園子卻很少來,畢竟國事要緊,玩樂的事還是要讓路於國事的。至於他那些大小老婆更是不怎麼來,這些高貴的女人都不喜歡這些雖然珍奇卻嚇人的動物。
而相較於康熙,胤禎和胤祥倒是最常來的人。暢春園裏供皇子居住和進學的地方是無逸齋,而奇珍園恰巧就在這無逸齋旁邊。所以他們有事沒事就會來我這坐坐,閑聊或者做些功課。胤祥還好,最多隻待一會,便會離開,可這個胤禎卻總賴在我這裏,直到他必須離開的時候。
唉~~~頭痛啊,現在‘權利’他哥倆看我的眼神都變了,除了崇拜還多了些曖昧。
這天,我正坐在後院一處陰影中看著小白和動物們聊的起勁。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閃進我的視線,而後消失在一棵大樹之後。我望向坐圍欄邊的小白,看見它也正在看向我,顯然它也發現了這個小身影。小白回過頭,傳遞給我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人沒危險。
既然沒危險,我自然是親自去查看。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人影消失的那個棵大樹後,正看到一個頭帶黑色小瓜皮帽,身著紅色雲紋絲綢長衫的小家夥正在那裏掉著金豆子。我悄悄的站在他身後,看著他蜷縮著身子蹲著,雙肩隨著他的抽泣聲一聳一聳的,哭的好不傷心。
看來這次我要化身幼兒園阿姨,來開導一下這個小家夥了。我也蹲了下來,問道:“你怎麼在這裏哭?”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正哭地起勁的小家夥嚇得跌坐在地,一張哭花了的小臉出現在我眼前。濃密的眉毛,閃亮的眼睛,紅紅的小嘴組合在一起正是一張如福娃般可愛的小臉,隻是那眼睛裏卻不合時宜地閃著淚花兒。他沒想到此時此地會有陌生人出現,有些惱怒的大聲道:“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一愣,被他突來的怒氣嚇了一跳,不過立即想到,嘿~~!小家夥的秘密被我發現,這才……我嘿嘿的壞笑,看著他那福娃般胖胖的小臉,一字一句的說出他的剛才正在做的事,“你,在,哭!!!”
我的壞笑,有如在火上澆了一桶油,他‘蹭’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大聲叫著:“誰哭了,爺才沒哭。”
看到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我心裏一樂,真可愛。我正欲開口拆台,卻被他腰間的一樣東西紮了眼睛。黃帶子?!唉~~我怎麼忘了,這大園子裏,除了下人多外,就數阿哥多。我壓下正要出口的話,放輕了語氣,擺出一副很誠懇的樣子,有些假假的問:“小不點,一個人跑這裏哭,是受委屈了?”
又被我說中心事,小不點先是一窘而後又見我如此‘誠懇’這才用小的可以和蚊子媲美的聲音說道:“我……我唱歌走調,總是被哥哥們笑……”說到最後聲音基本已經幾近不可聞。
努力地聽了半天,搞明白了他的話意,原來小家夥因五音不全而被哥哥們嘲笑,可又不能在他們麵前表現出來,這才跑到這兒偷偷的哭。唉~~孩子就是孩子,這麼點小事就可以哭的如此傷心。這就是孩子的特權,等他們長大了,連這痛哭的特權也會被剝奪。想著想著,我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小花臉,摸去那未幹的淚水,平白在心裏萌生出一股憐愛之意。都說女人無論老少都帶著母性,這是天生的一種情結。想必我也不例外。
“你……”小家夥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慢慢的吐出一句,“你的手好柔,像額娘。”
額娘一句話將我那剛升起的情緒拍死在搖籃中。我有這麼老嗎?這小家夥,還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於是我原形畢露的奸笑了一聲,道:“不會唱歌有什麼好哭的。”小家夥被我多變的表情所震驚,呆愣在那裏,好像還沒從剛才的溫柔中抽回心神。我拍了拍他臉,將他的心神拉回,道:“多練就好了。”